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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记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六
太祖皇帝上党,获北汉宰相卫融不杀,以为太府卿
乾德三年伐蜀,诏伪蜀文武官并赐装钱赴阙,治行请白者所在以名闻。
开宝七年江南,赦管内州县伪置文武官员,见釐务者仍其旧。
大哉,帝王之度乎!
国初人物盛多,以其能天地包荒,杂用江南西蜀人材之众也。
初,绍兴十一年,金人割三京五路以和。
新界长吏有前秉义拱州者,有前武德知薄州者,有校副尉而知县令者。
汉仪初复,莫不怀惭抱恨,意沮词短,无颜以见新至官吏。
朝廷降赦知州县者,许令依旧,复拘收伪补告身敕劄,许诣有司批凿用印。
有伪齐补授者,亦皆授给官资。
人人得以隐藏恶迹,除危疑之心,而洗羞恨之咎。
其后将校以功名自见者,比比皆是。
高庙中兴有以哉!
孝宗在位二十七年,始终用人,盖尝三变。
其始也,收召山林遗弃之老,尽起海内流窜之人,或当兵权,或列谏省,或在方面。
其中也,不次而用。
小臣一言可采,或得超迁;
列曹一事可录,未几便用。
凡此十七八年,宰相岂必尽得人,台谏岂能尽举职,百司庶府岂能皆无过,然而孝宗每事求功,士大夫久用不效者旋即罢去。
故碌碌庸人多不得久在位,而奸邪小人不敢行其私。
淳熙十年,以孝宗有倦勤之意,每事必求审熟便安而后行。
王淮庸懦,仅仅无大过,亦不得已而用之相位。
景祐五年十一月庚子有事于南郊,大赦,改元宝元
按运历图,盖十一月十八日南郊也。
是年既改宝元,作史者便以此五年为宝元元年,《长编》遂无景祐五年,即宝元元年也,今绍运亦然。
按《长编》四年丁度内翰八月知制诰谢绛契丹生辰使,《通略》是年李淑、胥偃皆为内翰元年宋郊、王举正、郑戬皆曾为知制诰,不知此词出于谁笔,以字画考之,盖欧阳书。
景祐四年,公方为夷陵,五年为襄州乾德,当庆历三年冬,方拜右正言知制诰,其去景祐五年尚有五六年也。
治平四年京师省闱以「公生明」命赋题,司马君实司贡举。
襄邑(本开封府襄邑县,蔡京四辅拱州,后复襄邑。)许少张安世时为举子,诣帘前上请云:「公生明者,公正生明。
公而自明,非自明之明」。
主司恶其语赘,斥去之。
君实走厕回,问诸公何为而喧,同列告以其故。
君实默然,谓帘外官请适来上请先辈相见,再问之,少张答如前语。
君实云:「诸公不晓先辈意,所说极当,当依次第为文」。
君实退与诸公言。
诸公谓:「此同人上请耶!
诸人方诮其上请疏谬」。
君实微笑曰:「是公非上请也,乃来考试吾辈尔。
今日命题公生明冷淡无体贴,如用离娄之明则便是自明之明,吾辈可不领略而去」?
及得许公程文,读至依违牵制云云,抚案曰:「此非作公生明赋,乃公生明断案也」。
遂为南省第一。
少张廷试,复魁多士,官至都官郎中权中书舍人,与坡仙同时。
刘攽因谬举,王介甫欲窜岭外,许公与坡共救之,贬衡阳
少张秘监,因李士宁责官利路漕,又迁夔漕,乞地及招安南兵官杀降,坐累贬房陵倅,后归至黄州不幸,东坡解衣赙之。
靖康元年,金人长驱,将逼京师,独蔡攸得报早,先期治装,命宋㬇为东南发运
㬇,姻家也。
假其护送,遂尽室而南,虽赀用给使无不全济。
初传两宫命京亦从上皇而东,京自以午夜出城,水涩胶舟,奔卫不及,遂过拱州,实父子参商,遂不同途云。
蔡绦记,实云京在拱州乞召,愿陈计议
《长编》亦参取其说,云是时敌退,京师稍安。
京求见,欲口陈灭敌之策。
上将召京,会京贬命下而止。
然独不载京之策安出,其说云何。
其后蔡氏外孙传得其说,盖京欲决阳武埽也。
阳武之畿邑。
邑有博浪沙、黄河、汴河、白沟,又有阳武埽一镇。
按《国史》,金人陷阳武蒋兴祖死之。
兴祖治其县,县有古博浪沙,土脉脆恶,积雨湓涌,埽且溃,兴祖护堤以免,即其地也。
京之说云:「诚用臣计,敌虽百万,一夫之力可却」。
盖欲决埽以浸敌也。
此虽小人诡为大言以自救,然京如老盗,宿藏狡焉,容有可施用者。
第败国亡家之人,天道不祐,纵有奇画秘策,决不能复成功尔。
然传者云埽去京城止一舍,今以《九域志》考之,县西北去京九十里,得非埽近京而邑治远欤!
姚平仲自劫寨而遁,钦宗遣使几百辈,竟不知其所在。
高宗即位,尝立赏访求。
《林泉野录》不知何人所作,谓平仲实已战死。
或存或亡,其说多端。
顷时或传有曾见平仲蜀青城山者,山阴陆放翁尝作诗以纪其事,斯亦异矣,岂好事者为之耶?
平仲之逃实在城下,而宣和邸报、密院劄子乃云:「京兆府廉访咸阳县公文,盖据鉴状,随姚防禦河北宣司使唤,今月一日到咸阳县安下。
至四更有排军张岊辈称不见了姚太尉,鉴即时报县尉及亲随人并印记封全解府。
奉圣旨姚平仲身为统制,弃印而逃,可先次除名,令陕西路帅臣提刑司收捉」。
观此,则平仲之逃乃在京兆府
咸阳永兴军属邑也。
平仲方自陕西来应援,初不曾有还永兴军事。
又按靖康元年立赏,有能捕平仲者,白身补承信郎,赏钱三千缗,此月指挥也。
而邸报云:「臣寮上言,近岁军政不修,刑赏失当,姚平仲欲以都统制处之而弃印逃亡,不畏典刑明矣。
今缘自首止降一官,臣恐四方观望,军政未易修也」。
二月五日奉御笔:「平仲名勒停,枷项蕲州编管」。
观此则平仲尝自首,又非不出也。
然此二报不收于正史,得非实自城下而逃,但劫寨之举不欲明言,故讳其地
平仲实不曾获,又恐人无忌惮,故又设为自首行遣之报耶?
建炎四年,巨盗钟相、孔彦舟、杨华相继蹂践荆湖间,环数州十馀县,莽为盗区。
先是蔡守程昌禹提兵入援,行在道出湖北,会罢诸道勤王兵,抚谕冯康国因请以昌禹荆南帅。
已而有诏改昌禹镇抚鼎澧,偏将邵宏渊者隶帐下,善用长刀,有关、马之勇,尝以百馀骑搴旗履锋为士卒先。
是时贼党刘超京西陆梁转寇而来,有窥伺湖南意,遂犯澧阳,逻兵四出。
宏渊逼之于锁石冈,迎击走之。
宏渊都监孙君:「今一击而却,后必再至,再至则来者必众。
我军虽寡,然贼气夺矣」。
遂授以己所持刀,令孙被甲驻马石冈以怖之。
即驰诣昌禹,趣济师。
无何贼大至,望见孙挺刀冈阜上立,东西指麾,以为实宏渊也,且惧有伏,果不敢犯,遂烧城北七里街,稍稍徙屯城西。
薄暮,昌禹督众趋城。
澧无守将久,百姓推慈利智从𤥺行郡事。
诘旦,昌禹偕从𤥺自小东门乘城觇贼。
贼出悍骑,舞槊诟之。
昌禹失色,左右顾无应者。
有桃源弓兵龚亨奋而出,众且属目,则已跃马赴之矣。
昌禹遣亲吏语之曰:「汝忘器械耶」?
亨振手不顾。
既出,则贼策马瞋目,扬矛而前。
亨出小蛮牌于髀间,槊正著牌而过。
亨突身挟之而还。
将士欢噪,褫衣就刑,则固一妇人,长女也。
亨自以独身挑战而得妇人,不足示武,手杀之。
愈怒,吹唇鸣鼓,尽锐攻朝天门,造钓桥高十馀丈,长二十丈。
既成,引桥趣城,择死士之善战者系于其上。
智从𤥺败,詈贼而死。
贼蚁而登,昌禹宏渊、龚亨自东角踏浅渡澧江奔武陵矣。
贼虽下城,而民失耕凿,宿谷都尽,鸡犬菜茹无一存者。
贼众饥馁,给人为粮,暴尸如京,头颅满野。
惟李沙板者,乘沙板而济,因之获生者数十辈。
贼既乏食,将趋桃源。
未至数十里间有药山寺,寺之两旁十步一松,其大十围,夹道数里。
宏渊单马间行,贼将张横适至。
两骑相蹑,环而驰。
横不能得,则投以巨斧。
宏渊格之,斧著木深不能出。
宏渊负其多力,跃而前,欲生致之。
横固壮猛,力钧敌,又不能得,则曳而俱坠。
横以身压宏渊,且搦其阴。
宏渊手攀拓桩,欲藉而起,相与力疲未决。
宏渊亲兵至,擒之。
宏渊患横凶暴,断其手而献于昌禹
横素以勇闻,昌禹命之酒,欲活而用之。
宏渊曰:「贼无用」。
遂杀之。
自是不敢复蹈武陵之境,卒全安常德一州之民,至今昌禹食焉。
高宗当郊,黄潜善,年代当考。
学士降御劄,循用旧式,以年谷顺成、兵革寝息为报天之祭,祀册亦用定本。
叶梦得曰:「古之祭有祈有报。
《周礼》大祝六辞祈福祥,求永贞居其一。
今强敌内侮,盗贼尚多,二圣在远,四方未宁,与祖宗之时不同,宜改报为祈,专以寅畏惕厉陈情恳祷为主。
祝辞当更赦文,历叙天下艰危,深自贬损,上帝不可诬」。
上开纳。
赦文叶梦得当制,无所讳。
黄潜善乃取其词损益之,别自为手诏,言「行礼之夕,久阴忽晴,天示休应,以告百官」,与诏俱下。
绍兴和议初,金人以河南地归于我,士袅衔命道京襄宛洛,祗谒巩原。
过南邓,大将岳飞曰:「敌无信,君道路宜缓」。
士袅以上命有程辞,去不数舍,尘起,声甚嚣,导从相顾失色,南向而奔,力未尽,鼓声相闻,皆谓弗脱矣。
忽报有王师至,望之岳帜也。
驰就之,在焉。
恚曰:「固谓君毋行,今董御带、牛观察已前交锋矣。
兵胜败无常。
君,王人,且近属,吾以兵自裹送君尔」。
行数里少憩,两将以捷书至,盖士袅未至前一日出师也。
十一年,臣寮上疏,论方进兵陈蔡间,尝密贻书于士袅,欲朝廷遣使应援,今必将有所营救。
身为宗室,不应交结将帅
十一月,遂罢士袅宗司提举崇福宫,申严宗室出谒宾客之禁。
十二年十二月下飞棘寺,死狱中。
子云诛于市。
或云士袅尝以百口明之无他,盖亲见其兵事之神速,不止德之深也。
赵忠简
绍兴四年,伪豫引北骑大入,淮民南渡,人情大震。
上趣召大将某人移兵过淮,某辞以疾,请他将往。
上不得已,命至中书宣宴促行。
赵忠简右揆兼枢筦,宣上意勉之,辞避如初。
沈必先病之。
公曰:「此事正坐吾辈不能耳。
平时将帅藉国家爵赏,有兵有财,故能成功。
虽书生,若以见付,安知不能?
且君数出劳勚,此行必非辞难。
今敌报亟明,当自行耳,请以兵见付」。
堂吏以纸授某官,促上交兵状。
语未讫,将某人离坐而立曰:「如此,则某自去」。
某自去,公不为之谢,但与之约师行不可过某日而已。
是岁,王师大歼群敌,乌珠败而归,遂创艾不复犯塞矣。
江左奠枕相安,忠简之力也。
宿师之出,欲乘敌无备,遂以五月进兵。
督府盱眙,淮地平旷,荫翳少,杲日烘炙,沙如釜鏊,不可驻足。
谍报淮阳无备,魏公命戚方与列将及西北番官数十辈驾舟师往取之。
戚方抵城下,立炮座,治攻具,独不令发一镞。
敌有近城求打话者,亦不之对。
麾下疑而问之,曰:「诸君无扰扰,不三日,督府当有文字抽军回。
今虽得城,无益也」。
众愕然。
翌日未暮,军士什什五五奔凑水际,皆曰:「班师矣」。
近舟者争上,柂师以斧掠其手指,可掬也。
老弱拖后弗得载者甚众,乘大舠渡去久矣,实绍兴五年也。
淮阳之役盖如此。
吴武安驻兵关隘,金人栅其上。
一日,敌出骁将,垂青丝发,握槊策马,戟手詈求独斗。
麾下两将辈出,皆歼焉。
诟益甚,曰:「此犬彘,何足以辱我」?
未以对也。
有曹武者,位甚下,未尝以勇闻,请行。
难之曰:「两将犹不能当,子毋重辱我」。
武曰:「得公所常自乘马,则蔑不济矣」。
问其故。
曰:「敌诚骁果,然吾视其马于其回挽间微疵,此成擒易耳」。
解以付之。
武骑而出,与之两道驰逐,若无意于格斗者。
忽跃身赴之,敌马力猛,骤前急回,不能如人意,迟一二步,为武所碎,持其首以归。
三军大噪,敌震骇而走。
初,韩、张入觐,左仆射承诏集都堂问克复之期。
曰:「上驱驰霜露十馀年,似厌兵矣。
兵决在何时?
迟速进退之计当若何」?
两将对:「前提兵直趋某地,请粮若干,率裁量不尽得而退。
兵出某所,某将皆坐视,不肯并力相牵恤。
或申请辄不报,尝苦不能专力。
如令文儒生不爱钱,武将一意轻生命,欲了即了尔」。
曰:「有是乎?
诸公今不过带行一职事,足以谁何士大夫者,朝廷不靳也」。
岳最后至,意大略同而语微峻。
颔之。
于是三枢密拜矣,三人者累表辞谢。
与上约,答诏视常时率迟留一二日不下,诸礼例恩赐为目倍多。
别下诏,三大屯皆改御前军矣。
始诸校苦斗积战,已为廉车正任,然皆起卒伍,父事大将,常不得举首,或溷其家室。
岳师律尤严,将校有犯,大则诛杀,小亦挞鞭痛毒,用能役使深入如意。
命既下,诸校新免所隶事,或许自结知天子,人人便宽喜共命。
报应已略定,三人者扰扰未暇问也,得稍从容见,始以置衔漏夺兵职为请。
笑曰:「诸君知宣抚制置使乎?
边兵官耳。
今为枢庭,子司顾不能役属耶」!
三人者退,怅怅然,始悟失兵柄矣韩仲通尚书时从官,尝为人言。)
绍兴三十一年王权失律,刘锜自真扬迤逦退师。
朝廷知事亟,命叶审言知枢密院督视江淮荆襄军马。
审言辅逵行府统制
十一月驻军江皋,引诸将入问计,逵立侍。
贾和仲最先对曰:「请纵敌得渡江,我严兵以待。
俟敌登岸,纵缇骑蹙之江流中,蔑不胜矣」。
次米忠信。
忠信请募没人凿沈其舟,顾谓逵:「向与诸公平湖寇杨么,实用此策。
统制亦在其中,颇能记忆否?
此策已试,尝效也」。
最后李横
曰:「今不得瓜洲则江面不可守,愿得四军人直渡与敌战,据瓜洲以拒敌」。
三将对毕,审言顾问逵:「诸公策孰长?
统制意如何」?
逵言:「和仲老将,计良是。
第国家治战舰棹卒凡几年矣,今遽舍此,则是先置水军一项工夫于无用地。
且纵之渡即能支固大善,万一拒之不能止,如国何?
何不且用水军合战江中,战而不捷,半渡急击之耶?
忠信谓凿舟策曾收效于杨么,时则又不同。
么驾大舟泊洞庭湖
湖水无潮,人持枘凿匿伏舟底可以施力。
大江湍流,瓜洲暗潮急如箭激。
虽善泅者立见飘溺,尚能施刃凿耶?
前日刘太尉军十二万冲突而退,今四军仅可得万二千人尔。
刘太尉不能扼之淮浦之口,而乃欲逆战于江干,恐未可往也」。
是时,虞彬甫中书舍人参议军事,洪景卢密院检详为机宜,皆在坐。
彬甫默然未有言,景卢独激昂鼓勇,谓逵沮绝江之请为无勇,怒曰:「兵将官平时受国厚俸,今又说怯语,怕不肯去耶」?
逵曰:「不然。
今去不难,去而能保全人马归,方属难尔」。
景卢又怒曰:「败则截却驴头尔」。
初,瓜洲虽未有城,亦略有短垣,四围列植为鹿角,独中留出兵门。
既战,胜负未决,引军归营稍休息。
士卒方解鞍啜食,敌骑忽驰而至,驱所掠百姓,倏忽壕堑皆满,拔植三面而入。
我师于是尽为敌歼焉。
自横流军渡江,审言谓可无虑,即移幕府建业,明日至东阳,见隔岸火起,知已失瓜洲。
审言中涂舍车惊遽。
刘锐者亦督府偏将,瓜洲败书闻,审言震惧,议移督府毗陵,以议拒守。
劄子今犹藏子路分家云。
绍兴辛巳,金亮侵淮。
刘信叔以三万人屯清河口。
金人数万为连珠寨。
日暮,选壮士五百人绝淮捣栅。
敌方解衣盘薄,不虞我师之至,杀数百人而还。
军中无知者,闻击钲声,挥朱缨芾,始知得捷收兵。
是夜,复犒士,选千人,皆身首长大,翌日晚再劫之。
敌有备,我军歼焉。
得脱者三数辈,乱流而济。
叱之曰:「何不尽死力」?
犹欲用军法。
明日,命以三千骑扼淮与之交射。
敌以生牛革蒙粮舟缘北岸而过,飞矢勿能及,军士望之怅然而已。
薄暮,我师伤者半。
著褐半臂,踞胡床,抚案而视。
战酣,麾左右使就战。
然军士夺气矣,犹终夜击柝呵号,振鼓严更,若将警备者,虽帐下趋走亦不知军之移也。
达旦,万骑已去。
问之,幕府过维扬,将李横与数校殿而已。
敌疑有伏,日已晡,火起,犹未信。
真扬之民遂得预避,而我师成皂角林之捷。
绍兴十年,金人以河南之地归于我。
三月,命济州防禦使、龙神卫四厢指挥使刘锜东京副留守,发临安
五月顺昌,不旬日,金国韩、翟二将军与乌珠大入侵。
命清野以待,近城民皆徙入之。
先是,属邑警报至,下令命军士及徙入百姓人持煤纳于州之佛寺庑下,密遣小校碎以臼杵,囊盛而积之。
数日,入者填满,勿能容。
有番欲出城避寇者,因命人授一囊以归,且禁勿开视,曰:「汝归视汝冢墓,于其井坎四旁沟涧遇有水则投之,敌当不敢近」。
且戒以勿泄。
时出者既众,一二百里内投者殆遍。
敌以五月出兵至顺昌,涉六月自陈蔡而来,地多瓜桃,非北人宜食。
入境捕生口散鞫之,所言人人同,汲于井间得渗沫。
敌唶曰:「吾固疑吾军多腹疾,且马亦多毙」。
寘毒于水也。
始命军士掘地而饮,遇天雨则以杯勺承以饮马。
人马燥渴,皆欲速战,故得因城守以破之。
皂角林得捷,即称病求解印符,肩舆过京口
金骑将至江浒,督府惧失江面,且兵形背水为置之死地而生,迫诸将瓜洲迎敌。
诸老将皆难之,遂相率就问计。
病卧萧寺,令伺于户外以待移。
顷呼入告之曰:「今取百馀舟凿其底,覆以篷席,藉以版干维楫,外设帆樯,度不能一二里沈者,鳞次于岸步,复取坚致可战之舟舣泊于岸,夙戒军士交锋勿及则徉败而疾趋坚舟,委泊岸者勿顾。
敌气锐,必乘见舟以逐我,谓可直渡。
度敌毕登放舟离岸,即回戈以赴之,乘其没溺,可以得志」。
诸将皆谢非所及,拜受教去。
午夜,密使移舟而前,时督府金山,望瓜洲如对面。
迨晓,见南舟舣岸,欢曰:「是欲遁尔」!
亟呼舟止。
诸将位卑,无能以利害争者,皆恸哭云必败。
于是刘汜先遁。
李横不能支,失统帅印章。
敌骑蔺藉我师,皆一壅入江而死。
暮夜,有把芦苇而过者,实丧师八千人,仅以身免。
今沿淮州郡印章皆冠以绍兴,镇江戎司亦然,以此。
金将败盟,朝廷移刘锜荆南帅,张真父以司业佐郡,盖不欲以民事烦之也。
悬赏招效用甚重,然无如效用逸何,遂下令逃者斩。
一日捕两卒,至未及问。
真父趋而前曰:「杀之而逃不止,孰若生之以观其后」?
奋而起,指其颈曰:「司业今何等风色?
设有缓急,此非所能保,而顾惜若曹耶」!
命牵出斩之以徇。
自是义勇成军矣。
先是公安白昼剽劫,撞钟鼓以过市,至是军声震叠,子夜开户无盗,至今义勇效用犹可用云。
刘汜者,之犹子,衣褒博近文墨。
一日责数之,令易楚制巾帻从军士。
汜好论军计,犹信之。
瓜洲之败,汜为提举军士云。
西蜀之兵分为三路:金州当其东,兴元制其西,兴州当其北,各据一面。
三路之中,兴元最为要害,盖进则当寇之凤翔,退则据蜀之咽喉,故重兵不可不置于此,事势不可不力于此,大帅不可不设于此。
以地理考之,敌人犯蜀不过三路:曰岷凤,曰兴元,曰金州而已。
然自兴元而至兴州百三十馀里,自兴元而至阶成与凤远,亦不出三四百里,是兴元而应接西路不为甚远也。
兴元而至于洋七十里,自洋而东至于金州二百五十里,是自兴元而应接东路亦不为甚远也。
是以南渡之初,国家深知其然,镇以重臣,开宣司汉中
夫使朝廷择才智之臣,据根本要害之地,平时得以考覈将帅,蓄积财用,一旦有事,得以专制二道十万之兵,东西应援,不出于三四百里之外,而敌人不得一蹑吾咽喉之地,岂非固国之善谋哉!
陈箍桶。
方腊之乱,初因盗犬系狱,其徒不堪,遂破械出之。
初犯缙云界,自黄墓岭过止六七人,至崇善寺纵火杀掠,自号圣公
阴兵执镜照人,谓凡用心不臧者皆照见之。
百姓窜走,方伏匿于山林,其徒持镜四出,谓人曰:「我已尽见」。
愚民畏惧,皆出就擒。
邑民盛九、沈五各立党伍,起而应之。
括苍素无城守,遂被剽掠。
其后就擒,童贯:「谁为谋主」?
以陈箍桶对。
捕获之,问:「君教方腊反,何耶」?
对曰:「正坐不受某教耳」。
又问:「汝所以教者云何」?
曰:「杀徽严以示威,长驱渡江结人心以入长安尔」。
又问:「何以箍桶为名」?
对曰:「天下之势犹桶板耳,能箍则合,不能箍则离」。
其不韪如此,诛之。
绍圣中,余见刘莘老蕲州,因问公:「自中执法执政,拒绝交游,独听一王岩叟语,悔乎」?
莘老默然久之,曰:「惟蔡持正事过当,离青州时固悔矣」。
又云:孙升为选人时,梦僧指府界提点蔡持正曰:「此本朝第四人过岭宰相也」。
自卢、寇、丁三人,蔡谪新州第四人也。
又云:刘拜右仆射之日,一小仆仆于堂下,呼曰:「相公指挥头𨃚往新州去」。
已而诘之,悟曰:「莫知其言之出也」。
开元中终南山开花结子,绵亘山谷,大小如面。
其岁大饥,其并枯死。
后汉襄楷云:「国中柏枯者,主当之。
人家结实枯死者,家长当之」。
终南山竹花枯死者,开元四年太上皇崩。
《朝野佥载》,见《广记》一百四十卷。
唐天宝后甲子三年,自陇而西至褒梁数千里内,民相食,忽山中无巨细皆放花结子,饥民舂食,与红粳不殊,自此千村万谷并皆立枯。
出《玉堂清话》。
《广记》百三十二:竹花,六十年一易根。
按《渚宫故事》,长沙阿育王像,相传至齐末常夜行,每南朝有大事及灾疫,必先流涕数日。
邵伯温邵康节河南人熙宁丁巳卒于洛,程明道志其墓。
伯温、仲良其子也。
伯温字子文,传康节《易》学,节行尤高,以经明行修荐,授大名助教
初,温公之子公休卒,温公之后再绝,独公休之妻张夫人无恙,遂复立族子为公休后。
朝廷遂除子文教授西京,经纪温国之家属,任之意略亦可见。
其后章子厚欲用之,子文不求进也。
徽宗即位,日食求言,伯温坐上书斥几四十年。
建炎初,没于利路转运副使
绍兴七年赵忠简当国,上其所著《辨诬》,乞行追录,始赠秘撰,诏藏其书于史馆
子文本末备载于忠简一疏,其守道行己可谓始终无愧于师友矣。
然贤者遇非其时,顾亦有重不幸者。
先是堂吏魏伯刍尝知石泉军宣和中蔡京伯刍变盐法,帑藏骤增,擢伯刍外府卿,提举榷务,其后除伯刍徽制以赏其功。
故事从官除拜得自举代,伯刍状卷:「伏睹朝奉大夫、权知果州邵伯温识量渊明,学术该博,外寄远邦,吏民畏爱,傥置要途,必有异能。
臣实不如,举以自代」。
伯温早登富公、温公、小申公、二韩、忠宣之门,荐之者乃持国、范纯夫
伯刍小人,据非其位,乃自诡荐贤而不揆其不韪,不知谁实教之?
子文名德皭然,彼安能浼,然亦可谓贤者之不幸矣。
种师道本以文资换右列,后为名将,其抚士卒最为有纪,然不特皆以威云。
初,师道为小官,冬夜赴尝寮之集,衣笥中尝置薪炭白粲而去,家人辈笑之。
既至,会饮之家或侵夜仆隶多寒,或给散俭薄不能满适,则群聚喧嚣,冀得声达于内,宾主各不自安,早罢酒归。
主人或欲延客,客饮兴或未阑,无如人从之不肃何,以故多不得从容散去,独师道部曲所至,竟夕常无一人喧哗者。
或怪而察之,乃知师道自始入席,即以所携付之众卒。
众卒深夜得粥,既宽饥馁,已而爇薪炽炭,相与附火,不忍舍去,是以不暇为嚣,忘其为夜艾也。
然其用兵持重,出没变化,人莫能测。
师道于果肴喜啖榛实,每与诸将谈论,置于前咀嚼之。
一夕坐久,食之尽,适有军议,沉吟未得其说,则时时引手就碟撮取之,不悟其已空也。
左右谓其乐嗜未已也,取他器满饤,俟其顾盼有间,置之,易取空器而去。
师道觉之,恶其揣度窥伺,立命推问诛之。
崇德人吕援,字权仲,居南场,营治圃垒湖石山,植海桧五六十株。
大者盘枝如凤面二丈,又屈其上,小枝如倡乐杂戏,尤婆娑可爱。
朱勔起花石纲得直达,檄秀守周审言,封以黄衣帕。
援知不可得,匿其事,走汴都投京尹宣和殿学士盛章,请以园归上,方以恩换右列,后为忠翊郎
援亦稍强直,家富得官,里中稍推之。
建炎改元,杭卒陈通叛。
福建经略鲍贻逊至,方总枪杖手驻崇德
劫围城中前某路漕俞䀭仁达、秘书监李光泰发、主仁和簿吴括子,直之嘉兴,约提刑高士曈、漕尉顾彦成求和。
诛在十二月
是冬雪踰月,三人者在崇德不得其日,尤记䀭衣单,求絮衣于援,二使者亦舣援岸,强使援摄尉,摄酒税。
时兵自杭败还者日数百,援阨市南包角堰,设钓桥,谕使纳兵器,旋以小舟济渡,藏其械于县庑。
败兵道饥,委仗得食,皆无事去。
知县事邓根失赏,巡司寨卒有怨言。
援以告,出缗钱分之,卒尽醉之。
又悉其家市酒,一釜不留,指市井谓人:「此旦夕吾所有也」。
有得其要约文书者,始知将以五鼓集县治,约以声喏为节。
初谢犒赐,次取兵械(即败兵所纳者。),次杀官吏。
援诣谋,先十刻率保甲袭之。
卒尚醉,多就歼,余四十人,首领都头者甚健,彀射保甲,尽济四十人,手覆钓桥奔去,众卒趋许村都头窜落县南田父家,绐谓田父送迎,饥渴索浆饮。
田父逆知之,为具酒饭,已乃熸汤请浴,遂即浴床反接以献。
戮之市,沥其胆于酒,书「食胆将军」于旗下,令以五十万钱捕一卒。
未几,许村尉执四十人为一舰至,取赏镪实舟而返。
诛,崇德无恙。
援后辟都监
未几,徐明反,谓人曰:「我蓄反久,以吕都监故迟之」。
因囚太守赵叔瑾,荷筒其项,叛卒张设列饮州治,牵使叔瑾行酒,曰:「常日汝饮燕,立我脚,直一脔,汝必尽之,我恨今当偿」。
遂取所余肉与之。
邓根兵至城下,拥官妓乐饮西楼上,募射生手弩射,矢着胡床,与妓俱仆。
二十日王渊兵至,不施梯冲,卧桅竿于堞上,数人蚁而登。
守城者皆散去,遂诛。
方明作乱,援去州方一宿云。
字深伯昭武人,登进士第,治剧有风,力射命中。
父及弟皆能兵。
一仆矮小,尤蹻捷。
以功改秩贰郡,为秀守。
方根上功状,父子兄弟咸在,独不及援。
援子恕,字子齐,年八十矣,为予言之。
长老尚有能言其事者。
子齐又云:陈通独不杀僧,士大夫持精缣易坏衲,自髡剃以避难,至暴其额于日中。
首乱者,次王贵
诛,人有云:「脱,罪过陈通
换对着对,罪过王贵」。
剐肉尽,犹索水饮云。
范觉民襄阳人美如冠玉,有经济大略,尝诘伪楚之立,邦昌辞以渐远则归节。
时大盗纵横,桑仲、李横、霍蹂践京西,朝廷力不能讨,耕凿尽废。
觉民镇抚使,于是桑仲襄阳霍明
分地既定,盗贼渐不能相统。
虽兵众而无器甲,欲叛入川,为王彦所败。
已而徵兵于,不至。
襄阳一日疾驰数百里至郢。
明知其已疲,出迎之,使人为握发,以铁锤击杀之。
李横复以兵至郢,声言为仲复雠,围之几年不下。
明自水窦出走行在所
自是虽不加殄戮,而蜂屯之寇离析矣。
建炎初觉民首建择宗室子之请,实基重华揖逊之举,皆大议也。
邦昌初立,同列皆在,莫知以何服见,且称谓何。
觉民奋然以背子直入,呼邦昌子能而已。
吕成公觉民二十许岁,觉民书「顿首元直丞相」,止十数语。
今书尺俗缛自谄秦氏始也。
李伯纪觉民皆有党。
务官叶审言上书攻觉民,或云主伯纪云。
觉民生于己卯,以三十二入相,罢相居天台,得痢疾,误投热剂,薨,年三十八。
始擢第,直言有议行遣者李士美丞相救之。
士美京师人,事近习,因此稍盖前愆。
建炎三年高宗复辟,苗、刘拥众南走,犯富阳桐庐寿昌,遂至三衢,檄守臣胡唐老应办。
唐老谕众曰:「檄用明受年号,我知建炎而已。
讨叛可也,何以应办为」?
贼遂攻城,唐老退之
未几,韩世忠兵至,遂连败傅、正
唐老移守镇江
是岁秋,隆祐过江西
上幸吴越,拜杜充右仆射江淮宣抚使,尽护诸将兵十馀万以备敌。
戚方者,本教骏兵士,军兴入贼党,后杀贼首以众归,留为帐下小校
十一月,敌挟李成入寇。
败,诸将皆溃去为盗。
镇江本倚制置韩世忠为重,世忠江阴
迫城,唐老度不能当,出金帛牛酒犒其军。
纳其善意,为之罢攻。
唐老又请曰:「晋陵,吾父母邦也,愿将军舍之」。
许焉,遂去不疑。
刘晏者,初隶苗傅麾下,统赤心队,至浦城谓众曰:「我岂从逆者」!
以其所统归世忠,共破兵。
朝廷授朝散大夫,时驻兵马迹山,有兵八百人。
晋陵周杞闻方将至,邀共城守。
毗陵小郡,易之。
素号知兵,能以少击众,自西门出数十骑大歼军。
败去,以唐老为绐己也,复从故道收唐老,束缚之,剥其肤,乃害之。
迤逦遂犯宣城
李泰发不能却,诏领巨师古兵往援,且解其围。
恃勇先犯贼锋,冀生得,遂殁于阵。
唐老晋陵人世将族父也。
,辽人。
泰发上其死事,赠统制,泽及四子,庙食其所号义烈。
毗陵亦绘其像于烈帝,庑下有碑志其事。
或云明法入官云。
周杞字子山缙云人
苗、刘变作,汤东野吴门守。
张、吕檄书周杞、汤东野控扼于要衢,即其人也。
时扰攘,植白梃数十于庭下,百姓有犯令者辄击杀之。
人不堪其酷,然亦赖以镇压。
后缘坐下吏以预复辟,卒得释。
弟绾,南渡后初除祭酒
绾尝为监司,有风力,不识学省事体,遇监学官如州县属吏,士论讥之。
赵令畤,宗室近属,安定郡王犹子,好学有诗声,著《侯鲭录》行于世。
元祐六年签判颍上
东坡出守,爱其公姓而有文,一见待以文士,赋诗饮酒,尝令属和,别去怀思,形于篇咏,字之曰德麟
其后张文潜书《字说》,谓德麟韩子苍诸人名振一时。
东坡领郡时,表上其才,年去颍,又力荐之,至器其人为清庙之宝。
东坡既谪,德麟亦坐废十年。
绍兴初,始以正郎宗司拟上除目,高宗宰相,谓德麟尝事谭稹,不当齿士大夫,竟易环卫
后得宣和邸报,始知德麟事为有实,得处右列已为侥倖矣。
按宣和年,以太尉遂宁军节起复宣抚河东燕山辟置议幕管句凡九人,德麟时为泗州,辟置盖其一也。
是役也,实攸、稹首祸,不待明智,谁不寒心!
侯益辈与之为属,固不足道。
郑望之城下之盟,犹能略与敌争而面责郭药师
望之以身从已为可惜,况德麟号识理通文,反而自污谬迷至此,得罪于九原多矣。
乃知高宗圣训盖指其实也。
李士宁,羽流也。
许少张安世省官,扣门求见,云:「闻秘书有剑,上有鳅文,得之可用煮丹,能惠我成药乎」?
少张与之。
未几,士宁者谋逆。
少张外补利漕,复徙夔,忽乞地反而召复之。
后为二兵官杀已降,乞地再寇蜀,少张坐责房陵倅。
房陵复有道人三朵花者,知人兴废,能自传神。
少张以书荐姓名于东坡先生,故东坡先生答以诗云:「学道无成鬓已华,不劳千劫谩蒸砂。
归来且看一宿觉,未暇远寻三朵花
两手欲遮瓶里雀,四条深怕井中蛇。
画图欲识先生面,为问房陵好事家」。
李柽字汝几,牛渚人。
略有权数。
营卒郭通作乱,守将避去之。
民居扰扰。
会乡老有请愿李通判出计事,贼许之,亟遣邀汝几。
汝几不为惧,登车而往。
既至,不得已与讲均敌礼,且诘所以乱故,曰:「衣粮不给尔」。
汝几曰:「既如是,非朝廷负若辈也」。
欢曰:「然」!
即请寓公列于朝,贼赖以是安,得不生事,其后就戮渠首一二辈而已。
秦氏当柄,自江以东皆待以乡曲,独不及
学邃于医,心悟针法,铸铜为人身,具百脉,幕楮施针,芒镂不差。
蓄一龟,寿二百岁,暇日寘香奁,自随出守上饶失之,及还牛渚,启合俨然。
年九十,著《幼幼新书》,尤知养生之学云。
范寥,蜀公之后也。
初张怀素吴储、吴侔有异谋,知之,将告之,惧莫能得其情也,遂以仆役投募于怀素
怀素识字乎,曰自小力农,不能识也。
怀素固未之信,则命掌一书室,室中皆四方达官贵人书,尽堆积案几,封题固在,皆密为识认,以测其移易取视。
才入,则困卧榻上,鼻息沸然。
使人穴壁窥之,则固农夫也。
千之学于六一先生
千之一日造公是刘贡父,公是问:「永叔《五代史》成书耶」?
千之对:「书将脱藁矣」。
公是问:「为韩瞠眼立传乎」?
千之默然。
公是笑谓千之:「如此亦是第二等文字耳」。
按《国史》韩通为周朝亲将,尽节于所事,俗号韩瞠眼云。
近时陆放翁作《南唐书》,文采杰然,大得史法。
予尝扣放翁曷不传徐骑省放翁而不对。
骑省卒于国朝,放翁不为无说也。
古之帝王一岁而四巡狩,后世巡狩之礼废,然事有缓急,无有人主跬步不得去王室之义。
臣于经筵尝论魏惠王迁都于梁之事矣。
王者无故而迁都固不可,若唐明皇安禄山幸蜀,代宗吐蕃幸陕,德宗以朱泚幸梁,僖宗黄巢再幸蜀,后日皆保安全。
晋成帝不避苏峻故危,梁武帝不避侯景故亡,靖康谋臣以固守京师而大误(《山房集》卷八。)
年:原无,据文意补。
胡才卿中舍(三)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四四、《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五
桂林小留,识李士美丞相诸子,数相过款。
第三子名滨老,初与程昌禹联姻,丞相薨,皆不如约。
某议以女子归之,而蒙恩自便,远携以俱。
四月中,已毕结矣。
沈厚寡言,能记诵,佳公子也。
荆南遇盗,资装一空,流落岭外不能归。
两穷相值,遂成姻对。
公示书,问劳深厚,一死一生,交情乃见,孰如公者?
惟有私心感叹而已。
与婺守李德升尚书(二)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五二、《鸿庆居士集补遗》卷七
某以归期茫然,欲与女子择一婿而不可得。
至象,因识李士美丞相诸郎如渎老者,初约程昌禹为姻。
丞相薨,背程不如约,某遂婿之,已携之俱矣。
舍弟罢长兴,寓村舍,未有馆置之地,欲从公求一权局,少留治下,俟有婚期告左右,津遣至馀杭,当以舟迎之。
某至衢,别遣一介俟报也。
柳子厚名重中朝,人尚不肯与之姻。
如某,正当取人所弃焉耳。
郫县何公祠堂记熙宁六年 北宋 · 侯溥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八、《成都文类》卷三四、《全蜀艺文志》卷三七、嘉庆《四川通志》卷三四、嘉庆《郫县志》卷三六
君子治亦仁,乱亦仁,治乱殊时,而君子之仁一也。
孔子曰:「殷有三仁焉」。
其以异于迹而同于心乎?
微子之去,无以异乎箕子之留而囚辱也;
箕子之囚辱,无以异乎比干之谏而剖剔也。
先王庙貌,去则祀,否则绝,微子不敢留;
先王大法,生则传,否则亡,箕子不敢死;
先王忠义,死则得,否则丧,比干不敢生,各有所当然尔。
汉德中缺而大盗作,方此之时,蜀郡有二仁焉:生焉而仁,其唯扬子云乎;
死焉而仁,其唯何君公乎。
子云于汉为给事黄门,三世不徙其官,其受禄也轻,其任事也微。
一日遭新莽之变而责子云以死国,是不知道者也。
《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子云之谓乎!
君公诸生而位三公、爵通侯,主在与在,主亡与亡,固其职矣。
奸憝搆诬,率以陨生。
《诗》云:「之死矢靡它,之死矢靡慝」。
君公之谓乎!
子云不死,而《太玄》、《法言》垂之万世,犹箕子之有《洪范》也。
君公不生,而高名大节千古凛凛,犹比干之谏而死也。
使子云君公之位,而君公子云之地,则亦彼死而此生矣。
生者以文传而死者以忠传,文可日见,忠随世异。
是以子云之词盛于蜀,而君公独未闻焉。
君公葬于郫,绵东汉、阅刘蜀、历二晋,以至于唐,至于五代,至于今,盖亦久矣。
宅兆四周,化为畦塍,贫夫力耕,殆至穿夷,所赖以知者,特二石柱尔。
知府大资政赵公闻之恻然曰:「君公之忠,可以摩激万祀。
今也食不得以血于庙,墓不得以鬣于田,殆非所以扬厉名教」。
乃吁有司移告于郫,俾治厥封,俾建厥祠。
于是著作佐郎赵浚县令实职其事。
先是,嘉祐中,邑儒何昌禹尝愤居民耰此墓之四周而末如之何,因其卖之也而市之。
是,其侄迈献其地三百步,有进士宋诚倡邑之学者复市二百步以献。
昔墓且毁,今筑以修;
昔庙未建,今宇以祠。
乃砻石柱,镵识年月。
乃殖嘉木,表正疆畛。
功既集,大资政命溥为之记。
溥伏观古之君子立身行己,太上立天下之所不能立,行天下之所不能行,其次立所难立而行所难行,其次立所当立而行所当行。
如君公者,盖窃以为得其上焉者矣。
封其墓,建其祠,其谁曰不然?
熙宁六年记。
荆湖南北路已见利害奏状1132年5月18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梁溪集》卷六六 创作地点:福建省福州市闽清县
今具荆湖南、北路招捕盗贼,拊循归业之民,经营控禦,措置钱粮,已见利害下项:
一、准福建江西荆湖南北路宣抚使司关:荆湖南路友约六万馀人,马数千疋,船数千只,见在潭州
李宏约一万馀人,见在岳州
曹成约十万馀人,见在道州
刘忠约一万馀人,见在岳州平江潭州浏阳界出没作过。
胡元奭三千馀人,见在茶陵界上;
冬至馀党五千馀人,见在郴、连界上。
荆湖北路杨华约一万馀人,雷进约八千馀人,刘超一万二千馀人,见在鼎、澧州界。
已上约二十馀万人。
其馀接境去处,千百为群,又不在此数。
盗贼之众如此,非得重兵制禦弹压,使之畏威,不敢猖獗,然后可以招纳为用,而遽欲以恩意姑息怀之,臣未见其可也。
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临以重兵,理当听命。
访闻马友一项人马即日见在潭州,视诸处头项颇为循理,宜先次招纳,稍加旌赏,以劝其馀。
刘忠一项人马号白毡笠,即日见在岳、鄂、潭、袁诸处界上屯泊,出没作过,自知罪大,不能自新,尝于旗上有「永不伏招安」之语,此一项最为桀黠猖獗,数州之民皆被其害,宜先次讨荡,使其馀知所惩创。
胡元奭一项已为提刑吕祉会合杀散,刘超一项已为鼎州帅臣程昌禹遣兵逼逐出境,未知所向。
自馀李冬至、钟相馀党,杨华、雷逐项贼火,招纳讨定,当随宜措置外,惟曹成一项狡狯惨酷尤甚,屡招屡叛,所至一人为梗,靡有噍类。
即日见已起离道州,侵犯广西贺州界分。
缘广南州县素无城郭,人兵孱弱,深虑乘虚远引,为二广之患。
宜先遣晓事官吏使赍朝廷所降敕榜、黄旗、金字牌先去抚谕,示以祸福,许之自新。
如听伏招纳,即依金字牌上圣旨处分,将所劫掠及老弱不堪披带人,经所属给据放散外,其实堪披带出战人结成队伍,并听宣抚司使唤,具首领姓名推恩外,其首领理须拨隶诸将下随材录用。
不堪披带出战,尚堪执役之人,合刺充厢军,分隶诸州。
其拣退老弱不堪执役之人,给公据放散。
如系西北人无业可归,合就近分送州县居住,将天荒、户绝抛弃、转徙、逃亡系官田土,措置给与耕种,借贷种粮,存恤得所。
东晋朝北方流人皆置侨寓州军以处之,盖流人与土著盗贼不同,放散则无所归,又须结集为盗,全藉州县官用心循拊,自当复为良民。
伏乞朝廷更赐详酌指挥
李宏一项,元隶马友,今已将带一行人马擅住岳、鄂,亦乞依此施行。
如不伏招纳,依旧作过,即乞多发兵将,会合掩杀,以殄灭为期。
如此,则荆湖盗贼,不踰时可定。
缘臣所得圣旨指挥,令相度由广东前去之任,因令抚定广南州军,见已具奏申明,若自广南前去,即荆湖事无由措置,深虑有失机会。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作朝廷行下,付福建江西荆湖路宣抚司密切措置施行。
一、勘会荆湖南北路州县居民,近年以来,初遭钟相、孔彦舟作过,迁徙失业,重以马友、曹、李、刘忠、刘、杨华、雷十数头项蹂践搔扰,民不聊生。
湖南潭、衡、全、邵、道、永、郴、桂阳,湖北岳、鄂、鼎、澧并属县等,例皆残破,民居存者百无一二。
田土荒芜,财用匮乏。
将来盗贼平定之后,若不极意招集料理,使之归业,开辟耕凿,以望岁丰,则破残州县卒难就绪。
欲乞朝廷特降敕榜,晓谕应归业之民,委实曾经兵火不曾种莳去处,与免将来苗租税;
无力耕种、贫不能自存者,官贷种粮,随物力等第约度数目支给,候将来成熟,随料回纳入官。
逐州见今起发上供钱绢银等,委是无从而出,特与权免一次。
检踏田土,支散钱粮,官吏奉行,不得灭裂搔扰,重寘于法,实惠及民,使一方晓然知朝廷德意所在。
契勘荆湖土地沃衍,最为出产谷米财物去处,止缘累年盗贼失于措置,遂至凋敝。
朝廷稍宽目前之急,不惜赈贷之费,假以年岁,渐次复旧,国用何患不饶?
如合圣意,伏乞特降指挥施行。
一、荆湖之地绵亘数千里,南通二广,西引四川,北控襄汉,东接江淮,自昔号为上流诸葛亮谓之用武之国。
今朝廷保有东南,制御西北,荆湖诸郡如鼎、澧、岳、鄂、连、荆南一带,皆当屯宿重兵,倚为形势,使四方之号令可通,襄汉之声援可接,乃有恢复中兴之渐。
福建江西荆湖路宣抚使司之兵,将来平定盗贼之后,复还行在。
臣画一内依所降指挥踏逐,乞兵不满万人,若到本路,兼得岳飞、吴全、韩京、吴锡等兵,方能仅及二万之数,分屯布俵沿江要害去处,深虑不及。
伏望圣慈许臣候到本路相度形势,图上方略,别行申请。
一、契勘荆湖两路,当盗贼兵火之后,物力大屈。
今来养赡官吏军马,振贷归业之民,修治官府城壁器仗之类,百色用度,并皆未有指拟去处。
朝廷欲以二广经理荆湖,固为得策,然广南素号薄瘠,米谷不多,财用窭乏,加以比年应副朝廷须索,尤觉困匮,借使竭力刬刷,所有几何?
今又盗贼未弭,道路不通,卒未可以那移应副。
近准尚书省劄子,许于吉州榷货务支银一万两,钱一万贯。
此但可以支目前之用,若要支梧年岁间,非于江西邻近湖南州郡权宜应副,决不能有济。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令于筠、袁、虔、吉等州应副米十万石,于转运司吉州榷货务应副银五万两、钱十万贯接续支使,庶几不致阙误。
右谨录奏闻,伏望敕旨。
乞存留陈昌禹依旧知鼎州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梁溪集》卷六六
右,某准尚书省劄子节文,二月二十七日三省、枢密院同奉圣旨,荆湖东西路依旧为荆湖南北路,逐路州军除分镇县,馀并依旧制。
湖南依旧潭州置帅,李某兼本路安抚使,馀依已降指挥
湖北鄂州置帅,刘洪道徽猷阁直学士差知鄂州、充荆湖北路安抚使程昌禹罢湖西安抚,其所管军马尽数交割与刘洪道讫,发来赴阙。
臣契勘荆湖北路钟相、孔彦舟、刘超、雷进、杨华等盗贼连年残破,杀戮官吏,所馀无几,除辰、沅、靖州系深入溪峒州军外,惟鼎州昨带湖西路安抚使,系右朝散郎直龙图阁程昌禹在任二年,措置讨捕杨么、杨华、钟馀党,杀败刘超,逼逐出境,招纳彭筠六千馀人,一方粗定,颇见宣力。
今来有指挥罢赴行在,虽远方不知事因,询之众论,以谓昌禹鼎州实有功效,别择守臣,未必能知首尾,或致误事。
兼契勘荆湖北路安抚司移就鄂州,其鼎州旧带钤辖,如刘洪道鄂州湖北路安抚使程昌禹鼎州湖北路兵马钤辖,听受节制,自不相妨。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且令昌禹依旧在任,如已差官,亦乞别降指挥施行。
已拨益阳财赋应副鼎州来年财赋取自指挥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梁溪集》卷七五
勘会臣先蒙恩除荆湖广南路宣抚使,于今年八月内到本路,据知鼎州程昌禹申,钱粮急阙,乞行支拨。
臣已辍那钱三万贯,及续于益阳县今来秋苗米内支拨一万硕应副鼎州外,又据程昌禹申录到尚书省劄子,奉圣旨,令潭州权拨益阳县财赋应副鼎州
缘臣本司及潭州即未曾被受前项圣旨,已具因依申奏朝廷,未蒙回降处分间,又累据程昌禹申,委是急阙,乞支拨应副。
臣遂更不待朝廷报下,逐急将本县苗米除已拨一万硕应副鼎州,及二千硕般赴鼎州应副张宗元等人兵之用外,掯留本县合用之数,有其馀正米六千馀硕,并耗米四千馀硕,并拨付鼎州去讫。
今又据程昌禹申,本司钱粮阙乏,乞将益阳县财赋尽数支拨应副,寻行下本县。
契勘据知益阳县魏舜臣申,本县自今年正月一日至今,每日所收酒税牙契并夏税折纳等钱,蒙福建路宣抚使司、本路转运司及本州累行差官下县,尽数刬刷应副大军,支遣了当。
今来将欲年终,日逐续收钱数不多,分桩诸司窠名馀剩些小系省钱,只可应副得本县批支土军、铺兵及过往官兵外,只有一色秋税苗米。
豁去被贼残破逃田等数,实催二万五千四百六十馀硕。
除已支拨及掯留外,应副鼎州正米一万六千二百六十馀硕,耗米四千二百四十馀硕,通共应副过二万五百馀硕,节次般赴鼎州讫。
今来本县委实更无钱贯可以拨付鼎州
臣已再行下本县,将绍兴二年岁终见在酒税牙契等钱,除掯留支用外,尽数拨与鼎州讫。
臣今照对近承朝廷指挥,诸路帅臣宣抚使并罢,荆湖南北、广南东西各隶本路帅司
本司一行军马,支用钱粮浩瀚,既无二广财赋通融应副,又拨益阳县财赋应副鼎州,委实难以支吾。
兼据程昌禹申,本州屯兵万人,月支米一万四千馀硕,岁计支米一十六万八千馀硕;
月支钱一万五千馀贯,岁计支钱一十八万馀贯
虽今来拨益阳一县财赋,其阙少数目尚多,若非朝廷措置应副,或于广南西路支拨,不唯鼎州决至阙误,兼湖南财赋窘迫,亦难以供赡众军。
所有益阳县今年冬财赋已尽拨付鼎州外,其绍兴三年分夏、秋税并酒税牙契等钱,更合取自朝廷指挥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详酌施行。
乞将鼎州虔州等处例带提举鼎澧等州兵马贼盗公事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梁溪集》卷七三
右,臣据知鼎州程昌禹申:「本州赡养军兵几及万人,缘盗贼作过,调发兵马四向讨击,钱粮委是阙乏,本路并无漕臣应副。
澧州既已残破,辰、沅、靖州自来系鼎州应副,即无钱米可以那移。
目下只是于本州收拾些小钱粮应副军兵食用,委是急阙,窃恐别致生事」。
臣已逐急于本司攒那钱三万贯,差官赍付程昌禹处应副支遣外,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更自朝廷量与应副施行;
仍将鼎州虔州等处体例,带提举鼎、澧、辰、沅、靖州兵马盗贼公事,许程昌禹就近节制。
谨录奏闻。
〔小贴子〕臣契勘湖北安抚使系在鄂州,去澧州并辰、沅、靖州远者二千里。
澧州已系残破去处,及辰、沅、靖州皆系深入溪洞,州军自来系听鼎州节制。
鼎州系带一路兵马钤辖,若令依虔州等处体例带提举鼎、澧、辰、沅、靖州兵马盗贼公事,许令就近节制,责以平贼,于本路帅臣自不相妨,委是利便。
伏乞圣察。
乞差罗选要部兵捍禦猺贼奏状1132年11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梁溪集》卷七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绍兴二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枢密院劄子节文:「勘会武冈军隶属湖南,缘相去本路帅司辽远,与广西桂府稍近,奉圣旨委广西帅臣许中遣发罗选要约度事势,将带人兵前去武冈军驻劄,共力捍禦猺贼,候一向事宁日,方得勾回。
罗选要差出不在本司,即别堪倚仗官兵前去。
仍令程昌禹差发官兵应援。
劄送荆湖南路安抚使司疾速施行」。
臣已备录前项指挥,牒广西经略安抚许中,遵依遣发罗选要将带人兵起发前来武冈军驻劄,并牒程昌禹照会差发官兵应援外,今有奏请画一事件下项,须至奏闻者。
一、臣契勘江西路尚有溃兵作过,及本路郴州江西虔州广东韶州等处接界有邓装、彭友等出没虏掠。
即目江湖水势渐长,杨么贼徒猖獗,除分屯军马捍禦溃兵,收捕邓装、彭友及会合诸路讨荡杨么外,缘本司差去把截猺贼军马不多。
窃虑观望事势,转至猖獗。
今来朝廷令广西帅司就近遣发军马同共措置,诚合事宜。
深虑广西遣发不多,坐费岁月,无补于事。
契勘臣昨任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日,曾行下广西帅司,于隶将不隶将人兵一万五千馀人内,拣选二千五百人团结成一军,辎重火头在外,委罗选要充统制官,听候缓急勾抽使唤。
欲乞特降指挥,差拨前件已团结军马前来,庶几可以倚仗。
一、臣近奉圣旨,权节制程昌禹等军马,会合收捕杨么贼徒。
已催发进兵讨捕外,今蒙朝廷令广西帅司差发罗选要军马前来武冈军共力捍禦猺贼。
窃虑广西帅司所遣将佐军马既到本路,亦合权听臣节制,庶几不致有失事机。
伏望特降指挥施行。
一、臣契勘本司见管军马,逐月合用钱粮草料,缘本路州县累经兵火,公私匮乏,见今支遣不继。
今蒙朝廷下广西帅司差发官兵前来武冈军,其所用钱粮,伏望朝廷特降指挥下广西路转运司,计备半年合用钱粮前来应副支遣,庶几不致阙误。
一、臣契勘武冈军猺贼据恃山险,出没作过,臣虽分遣官兵前去捍禦,及见一面措置施行外,缘自来攻讨溪洞,全赖器甲,利以长兵,多用神臂弓取胜。
臣本司诸军阙少器甲,本路诸州数经兵火,及武冈军累年徭人作过,用兵不已,甲仗库空虚,全无可以施设。
臣先带宣抚使司,曾行下广西制造器甲,及契勘得桂州见管神臂弓数多,行下经略司取神臂弓三百张。
缘并罢宣抚,各归逐路帅司,不曾起到。
伏望朝廷特降指挥下广西帅司,将造到器甲及见在神臂弓依数支拨,并合用箭数,一就支付施行。
右件如前,谨录奏闻。
乞拨还韩京等及胡友等两项军马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梁溪集》卷六九
今月初二日申时,准内侍省发到金字牌御前实封文字、枢密院劄子:枢密院奏,勘会李某依元申请画一指挥,差拨军马二万人。
今来朝廷已节次应副差拨过马准、陈照、任仕安共二千七百馀人,张忠彦四千人,杜湛八千人,郝晸二千九百人,辛企宗四千馀人,共计二万一千六百馀人,今来已过元乞数目。
奉圣旨劄与李某照会,仍依已降指挥疾速取径路前去潭州之任,具已起发,及到任日时闻奏。
劄送以疾速施行。
臣已恭依圣旨施行外,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昨奉圣旨差到统制官任仕安,并统领李建、陈照、马准下兵共计二千七百馀人,及今来指挥,依臣踏逐于福建路宣抚司尽数拨到辛企宗下人兵共计四千馀人,及郝晸下兵二千九百人。
郝晸状申,见统官兵实计二千八十四人、马六十七匹。
前件三项人兵,共计八千七百八十四人。
其朝廷差到不系臣踏逐杜湛下人兵八千人,张忠彦下四千人。
勘会昨据程昌禹申,杜湛下人兵只计二千馀人,元系蔡州将兵,随逐程昌禹前来鼎州
后来招到刘超彭筠一头项军马五千馀人,共计约八千人,已有指挥依旧听昌禹使唤。
鼎州系控扼要害去处,窃虑难以全行勾抽。
张忠彦军马系是乌合冗滥之人,朝廷见有指挥,令痛行沙汰,及未知见今存在去处,难以指准。
此两项军马,臣欲乞令别听朝廷差使
所有元降画一指挥,许臣踏逐差兵二万人,除已有任仕安、辛企宗、郝三项人兵共计八千七百八十四人外,尚欠一万一千二百一十六人。
欲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臣累奏乞将朝廷已差韩京、吴锡、吴全三项军马共计二千七百馀人,依旧拨还付臣本司,及臣近奏乞差杨惟忠统领官胡友、毛佐人兵三千馀人充填阙数外,其馀见少六千馀人,容臣续行踏逐,陈乞施行。
庶几招捕盗贼,措置防秋,不致阙误。
〔小贴子〕臣契勘朝廷元降指挥,许依江东安抚大使例,差兵二万人。
荆湖两路界分阔远,非江东一路之比,其上件差兵二万人,如足元数,犹恐俵布控扼使唤不足。
今来所乞存留岳飞一项军马于本路驻劄,系在二万人数外,盖欲藉其威名措置盗贼,早见了当,及防秋已迫,缓急可以倚仗。
朝廷如以所乞在二万人数之外,即乞除臣今来所乞拨还韩京、吴锡、吴全及踏逐差胡友、毛佐人兵外,尚阙六千馀人未行差拨,伏乞照会施行。
开具钱粮兵马盗贼人数乞指挥施行奏状1132年6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梁溪集》卷七○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临川区
检会臣自置司以来节次被受朝省劄子,备奉圣旨,皆令取道广东,抚定州县,候孟庾、韩世忠措置盗贼了日,前去潭州之任。
后来缘曹成贼马侵犯二广,续降指挥令臣往广东捍寇,保护一路。
臣遵依圣旨,取便道发往广东,行次建昌军南丰县,准御前金字牌降到枢密院劄子,枢密院奏,勘会曹成已自桂阳监江西,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其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依元降指挥,便可径赴潭州新任。
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取径路往潭州之任,仍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李某讫,发来赴行在。
臣亦已遵依圣旨,改路由抚、吉州前去之任,乞于衡、永州驻泊,已具奏闻外,窃详前件指挥与前后所降指挥不同,必谓曹成已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赴军前区处了当,其馀盗贼不难招捕,所以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事宜,交割与臣讫,发赴行在,及令臣取径路往潭州之任。
臣今行次抚州,节次据探报,体问得曹成见与岳飞相持于全、邵间,徒党散漫,桂阳、郴、永皆被其害,即未曾赴福建路宣抚司招抚
及承福建路宣抚司关,据探报,曹成贼马近自广东复回湖南,在全、邵州武冈军上下,岳飞见在衡州
又体问得马友昨在潭州,虽擅行辟置官吏,拥众自防,蚕食诸邑,然又受朝廷恩命,若以重兵临之,决可招抚,全得其众,分隶放散。
今闻马友为李宏所图,并其军马,多备舟船,般载见在钱谷,舣泊岸下。
虽未见得的确因依,缘既有变动,与前日事体又复不同。
其马友徒众不伏李宏招收者,依旧散为盗贼,劫掠诸县,其馀仍旧团聚潭州,及据岳飞申,亦称马友为李宏所杀。
又据探报,刘忠见据岳州、平江一带,近复多聚舟船,屯泊君山,虽遣人至福建路宣抚司军前,愿就招抚,决难保信。
其馀杨华、雷进、杨么郎、钟相残党、彭铁大、邓装等,皆在逐处作过如故。
及别有数项盗贼,不得头首姓名,藏泊洞庭湖等处,时到潭州城外出没抄掠。
据前件探报事节,即是曹成贼马初未曾招抚了当,及其馀盗贼头项不一,万数浩瀚,恐非旬月间所可措置。
若朝廷且令孟庾、韩世忠在荆湖两路措置盗贼,净尽,其势尚须数月,方可结绝。
臣若发赴本路,于衡、永州驻泊,缘孟庾、韩世忠已自吉州湖南路,亦分拨军马由衡、永州前去,钱粮阙乏,难以供赡。
检会昨降指挥孟庾等申,今来除李某宣抚荆湖,其本路军旅钱粮措置事务等,显有相妨。
奉圣旨,福建路宣抚司如到荆湖应措置事务,合从本司施行,候将来本司班师回军日,即合从李某措置。
缘有前项指挥两司难以同在一路,于措置盗贼及防秋等事,皆有相妨。
臣合与不合依元降指挥,少候孟庾、韩世忠措置荆湖盗贼了当日前去交割。
万一朝廷有防秋警急事宜,速欲得孟庾、韩世忠班师赴行在,及孟庾、韩世忠体朝廷之意,逐急将荆湖盗贼曹成、李、刘忠等逐项剧寇量行措置,便将职事交割与臣,缘臣见今军马单少,钱粮阙乏,兼防秋之期已迫,全然未有指准。
昨具奏乞差拨九项军马及乞支拨钱粮,虽蒙朝廷摘那应副,后来他司占留,朝廷改差,并未曾拘收到一人一骑。
虽蒙朝廷降下许拨钱粮,只是数目,未有可以指拟支拨去处。
若非特降指挥,依臣近奏所乞存留岳飞一项人兵,且在本路驻劄,措置群盗,将朝廷已拨到军马更不改差,不许他司占留,尽数拨还,并臣续踏逐到胡友、毛佐两项人兵特赐差拨,贴成元指挥二万之数,委是军马单少,不足以防秋,捍制盗贼。
检会近降指挥福建路宣抚司将来班师日,应干钱粮、银绢、祠部官告等,除量度合用数外,尽数桩留,拨付本司,依臣近奏,乞更赐约束,不许别作名目占破,托以羡馀为名,献纳朝廷,尽数充拨本司支用。
如是馀剩数目不多,支用不足,若不于江西转运司邻近州郡支拨应副,目前支遣委是钱粮阙乏,不足以赡养军马。
窃缘招捕盗贼,控扼要害之地,分布防秋,以军马为先;
养赡军马,以钱粮为急。
臣今将节次所准朝廷降到指挥乞差拨军马钱粮朝廷已未应副数目,荆湖见今盗贼人数,逐一开具声说在后,伏望圣慈详酌逐项事理,明降处分施行。
谨具下项:
一、本司节次被受尚书省枢密院劄子、降到圣旨指挥
尚书省劄子:孟庾、韩世忠总率大兵由袁、洪州前去湖南措置盗贼。
今来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前去之任,经由路分,理合照应。
四月七日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相度由汀、道州,就令抚定经过州郡,前去之任。
枢密院劄子:勘会曹成贼马侵犯广南作过,广东兵马单弱,窃虑逼逐侵扰,事不可缓。
奉圣旨,令李某依已降指挥,疾速往广东置司捍寇,候孟庾、韩世忠抚定群盗讫,前去潭州之任。
枢密院劄子:孟庾等申,本司系宣抚福建江西荆湖路,内荆湖路今来又除李某宣抚,本路军旅钱粮,辟置官属,措置事务,行移文字之类,显见相妨,伏望朝廷详酌施行。
勘会福建江西荆湖路宣抚司,如到荆湖路应措置事务,合从本司施行,候将来本司班师回军日,即合从李某措置,自不相妨。
奉圣旨劄下逐司照会。
枢密院劄子:勘会曹成已自桂阳监江西,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其荆湖、广南路宣抚使李某依元降指挥,便可径赴潭州之任。
奉圣旨,令李某将带军马取径路便可赴潭州之任,仍令孟庾、韩世忠疾速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李某讫,发来赴行在。
契勘臣自置司以来,被受朝省劄子、降到圣旨,并令由广东前去之任。
盖缘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同在一路,诸事相妨,及朝廷方以重兵委孟庾、韩世忠措置荆湖盗贼,故每降指挥,必令臣候孟庾、韩世忠抚定盗贼了日,前去之任。
今来近降指挥,以曹成已就招抚,令臣更不经由广东,取径路前去潭州之任。
今据诸处关报,曹成见在全、邵等州,与岳飞相持,元未招抚了当,其馀盗贼刘忠、李宏、雷进、杨华、杨么郎、钟相残党、邓装、彭铁大等亦未曾招捕了绝。
孟庾、韩世忠近方自吉州发遣军马前去湖南措置,臣若径往潭州之任,其两司同在一路,委有妨碍。
又闻潭州见有李宏、马友之变,未见的确因依,非得重兵,难以弹压。
伏望圣慈详酌事宜,令臣依累降指挥,且往广东措置,或在虔、吉间,少候孟庾、韩世忠措置盗贼了当日,前去交割。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施行。
一、本司被受尚书省劄子,许依江东安抚大使吕颐浩画一事件内一项踏逐差兵二万人,寻行踏逐,奏乞差拨,及蒙朝廷应副人数:
辛企宗下人兵约四千馀人;
阎皋下人兵约一千五百馀人;
朱师闵下人兵约一千馀人;
郝晸下人兵约七百馀人;
李山下人兵约一千馀人。
枢密院劄子,奉圣旨,朱师闵军马见在神武中军使唤,郝晸人兵已降指挥差充孟庾亲兵,李山见差出干事外,辛企宗、阎皋旧管人兵,除已随孟庾、韩世忠前去湖南外,其馀见隶企宗所管,并依所奏,拨与李某使唤。
本司寻关送福建江西荆湖宣抚司,依圣旨指挥差拨,得回文,但称已节次起发往荆湖南路,并不曾差到。
窃缘臣昨系往广东抚定州县,故所降指挥辛企宗下人兵除已随孟庾、韩世忠前去湖南外,其馀差拨与臣使唤。
今来臣依近降指挥,取径路往湖南潭州之任,所有辛企宗、阎皋下兵合尽数拨赴本司,伏乞特赐指挥
岳飞下人兵约一万馀人;
韩京下人兵约一千馀人;
吴锡下人兵约一千馀人;
吴全下人兵约七百馀人。
枢密院劄子,除岳飞已召赴行在外,韩京、吴锡、吴全下人兵候随逐岳飞讨捕曹成了当日,拨付李某使唤。
寻劄付岳飞,照会差拨。
未有回报间,续准枢密院劄子,奉圣旨,江州系紧切控扼合屯重兵去处,令岳将带本部并韩京、吴锡、吴全军马前来江州驻劄。
本司近已具奏申明,荆湖盗贼招捕全未见次第,韩世忠、岳飞两项重兵名将一旦尽去,窃虑群盗益无忌惮,势必猖獗。
乞令岳飞于本路驻劄,措置盗贼,及将韩京、吴锡、吴全军马依旧拨还本司,充防秋使唤,伏乞特赐指挥
张忠彦下人兵二千馀人;
杜湛下人兵八千馀人。
枢密院劄子,许从本司勾抽使唤。
张忠彦人兵多系冗滥,朝廷见劄付臣,有「痛行沙汰」指挥
本司遣使臣广东岳飞处根寻,未有回报,不知存在去处。
杜湛下元蔡州将兵,止系二千馀人,随逐程昌禹前来鼎州,又招安彭筠下五千馀人,已系本路指准防秋人数,兼鼎州见有盗贼,难以全行勾抽。
目今湖南道路不通,差人前去勾抽未得,伏乞照会。
契勘本司陈乞九项人兵,蒙朝廷应副五项,及别差到杜湛、张忠彦两项军马。
辛企宗、阎皋下人兵系福建路宣抚司占留,未曾发遣;
韩京、吴锡、吴全三项系朝廷改差;
杜湛、张忠彦两项见行勾抽未得。
所有元降画一指挥许差二万人数,除任仕安一项军马二千七百馀人见带随行外,其馀累次奏请,并未曾得一人一骑。
目今湖南盗贼众多,防秋已近,深虑有误国事,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施行。
一、本司初置司日,蒙朝廷降到激赏钱银,及依吕颐浩江东安抚大使日岁计钱米都数,及本司陈乞于江西邻近州郡支拨钱米应副,日下支用数目:
尚书省劄子:于福建路转运司支钱二万贯,充沿路些小犒设支用。
见已支到,于降赐库收掌支用。
尚书省劄子:于吉州搉货务支银一万两,钱一万贯,充激赏支用。
累移文榷货务,但称阙乏,至今并未曾支到。
尚书省劄子降下申请画一,内一项:依江东安抚大使例,钱四十万贯,米二十万硕,充一岁支用。
缘本路州军累经残破,全然阙乏,虽已差官于广南东西路刬刷,缘道里窎远,目下无以应副支遣。
乞候依近降指挥,于孟庾处交割馀剩钱粮。
如数目不多,支用不足,即乞许臣于江西转运司及筠、袁、虔、吉州先次拨米五万硕、钱十万贯应副目下支用,庶几临时不致阙误。
伏乞特赐指挥
尚书省劄子:本司奏,乞令福建路宣抚司候将来班师日,将馀剩钱粮,及以前朝庭降赐,及别路取拨到钱米、银绢、度牒、官告等,并乞桩留,拨付本司,所贵就近应副。
奉圣旨,令孟庾、韩世忠抚定荆湖南北路盗贼班师日,量度合用数外,尽留与李某。
劄送本司施行。
福建路宣抚司已有指挥,催促措置湖南事宜,交割与臣,发赴行在。
窃虑班师在近,其上件馀剩钱米、银绢、祠部官告等,乞特降约束,令不得别作名目占破,及以羡馀献纳朝廷,尽数拨付臣,充经理荆湖之资,应副军期支遣,伏乞特降指挥
契勘前项财用,并是指准的确合用之数,除福建转运司应副到钱二万贯文外,所有其馀数目,若非朝廷特赐紧切指挥,深虑只成虚文,有误指准。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速赐施行。
一、本司据福建路宣抚司湖南北两路诸处申,探报荆湖南北两路见今盗贼人数及作过去处:
曹成,约有十万馀人,自道州侵犯贺州及封、连等州,为岳飞杀败。
见今分作数项,在全、邵州武冈军、道州、永州等处屯泊作过,即未曾就福建路宣抚司招抚了当。
马友,约有十万馀人,元占据潭州,分拨徒众于外县及衡州等处就粮,近为李宏杀并,目今徒党为李宏招收者依旧团聚潭州,及不伏招收之人,四散虏掠作过。
刘忠,约有三万馀人,元在岳州、平江潭州、浏阳等处据险出没作过,近闻福建路宣抚司大兵到来,聚集舟船于岳州君山屯泊,访闻曾遣人至福建路宣抚司愿就招抚,缘本人自知罪大不赦,决难保信。
李宏,约有一万馀人,元系马友下统制官,引兵叛去,占据岳州
近闻与潭州通判张掞合谋杀戮马友,并其军马,未见诣实因依,见在潭州
杨华,约有一万馀人,见在鼎州潭州益阳县界出没作过。
雷进,约有八千馀人,见在鼎、澧州潭州界上出没作过。
杨么郎,约有五千馀人,见在潭州界上出没作过。
钟相残党,约有一万馀人,见在鼎州澧州界上出没作过;
邓装,约有三千馀人,见在郴、连州界上出没作过。
彭铁大,约有数千人,见在桂阳县界上出没作过。
契勘前项剧贼十馀头项,众数十万,皆是累年占据湖南州县作过之人。
其馀不得名字,于洞庭青草湖藏泊出没作过;
及诸处小盗,千百为群,不可胜数。
今来福建路宣抚司承朝廷指挥,催促措置,窃虑非旬月内所可了当。
若便行交割与臣,非得岳飞一项军马于本路驻劄,同共措置,及臣累奏踏逐人兵,特降指挥尽数差拨,凑足元降画一指挥二万之数,实难以招捕前项盗贼,及措置防秋等事,深恐决致误事。
伏望圣慈检会臣近奏,特降睿旨施行。
再乞拨还韩京等军马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梁溪集》卷七一
七月二十八日,准枢密院劄子:准枢密院七月七日劄子,勘会已差拨兵马计二万一千六百馀人付李某使唤。
奉圣旨,依已降指挥疾速星夜前去之任。
劄送臣疾速施行。
臣已遵依圣旨指挥,自吉州兼程前去湖南之任外,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昨蒙朝廷降下画一,依江东安抚大使吕颐浩例,踏逐差兵二万人。
已差到任仕安下人兵共计二千七百馀人,辛企宗下人兵三千三百馀人,郝晸下人兵二千八十馀人,已上共计七千九百馀人,准枢密院劄子拨到见在湖南屯驻韩京、吴锡、吴全三项军马。
方行勾抽、取问人数,未到间,续准枢密院劄子,令岳飞将带韩京、吴锡、吴全等兵前去江州驻劄,却令臣于程昌禹下勾抽杜湛人兵八千馀人,及勾抽张忠彦下人兵四千馀人使唤。
已上通约计二万馀人。
杜湛人兵只系二千馀人,并近招收到彭筠兵五千馀人,通约计八千人。
程昌禹申,鼎、澧州见今有钟相、杨华残党出没作过,别无兵将可以捍禦,乞存留依旧使唤。
契勘鼎、澧州湖北要害去处,上件杜湛等兵难以全行勾抽,及张忠彦兵见在广东福建路宣抚司,及岳飞勾抽使唤,并不前来。
臣累行移文前去,亦不报应,见委广东经略安抚使向子諲前去措置外,其杜湛、张忠彦下人兵乞朝廷特赐豁除,或别承差使,不充二万人之数。
韩京、吴锡、吴全等兵已系先降指挥拨隶臣本司,后来续降指挥,令随岳飞前去江州驻劄。
今来岳飞已蒙朝廷依旧存留湖南路驻劄,更不前去江州,其韩京、吴锡、吴全等兵,却合隶臣本司。
臣除已劄送逐人照会外,伏望圣慈特赐睿旨施行。
乞取益阳财赋还潭州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八、《梁溪集》卷七五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右朝散郎、降充直秘阁权发遣鼎州军州事程昌禹申:十一月初三日,准绍兴二年九月十日尚书省劄子,九月九日奉圣旨,令潭州权拨益阳县财赋应副鼎州,如本州县占吝,及不供实收支钱粮报应,听鼎州按劾,令佐下人吏许勾决。
除已差官前去益阳县外,申本司乞指挥施行,须至奏闻者。
右,契勘臣本司即未曾被受前项指挥
自到本路,累据鼎州申钱粮急阙,臣本司昨兼宣抚荆湖北路,理合通融,已于十月内逐急辍那银一万两,就益阳县拨米一万石,应副支遣去讫。
今来又据程昌禹备到指挥,令权拨益阳县财赋应副鼎州
窃缘本司元被受圣旨画一指挥,差兵二万人,节次蒙朝廷差拨军马,及入湖南路招降,拣选到步谅、安镇、王进等堪出战人兵,目今约已通及二万人数,逐月支请钱米浩瀚。
依元降指挥,系通拨二广合用财赋养赡,今来既罢宣抚使,荆广四路各归帅司,即本司见屯军马二万人,只合用湖南一路财赋支遣,显是养赡不给。
若依前项指挥,权拨益阳财赋,即本路大段窘急,目前便见阙误。
又缘湖南一路累经残破,民力困匮,在潭州诸县尤甚,自经孔彦舟、马友等屯泊日久,劫掠净尽,至如湘阴一县税赋,几无人户可催输纳。
通计诸县见存凋零人户,税赋不多,各系兵火后来,不住应副岳飞、韩世忠大军,委是重困,缓急难更科须。
所有本路军马,见别具利害申取朝廷指挥外,伏望圣慈详酌前项事理,特降睿旨,将益阳县财赋依旧充潭州支用。
鼎州钱粮,乞令广西路那融应副施行,庶免误事。
乞令岳飞且在潭州驻劄仍乞拨还韩京等军马奏状1132年6月17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梁溪集》卷六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南丰县
枢密院六月九日劄子:「准御前降下金字牌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指挥,令岳飞候平定曹成日,将带本部军马前来行在,及韩京、吴锡、吴全军马令岳交割与李某使唤。
今来已破曹成,及已降指挥李某取径路往潭州之任。
江州系紧切控扼,合屯重兵去处,奉圣旨令岳飞将带本部并韩京、吴锡、吴全军马前来江州驻劄,仍疾速开具掩杀曹成贼马有功官兵,保明闻奏,当议推恩。
李某勾抽程昌禹杜湛所统八千馀人使唤」。
劄送臣疾速施行。
臣已恭依圣旨指挥施行外,须至奏闻者。
右,臣契勘荆湖两路系东南上流之地,累年为盗贼侵扰,往往占据州县,不复知有朝廷。
如马友见在潭州,虽号稍知逆顺之势,不敢猖獗,然亦擅置官吏,分兵近郡,肆意诛求,民不聊生。
盖缘本路久阙帅臣,前后差除多不到任,全无重兵弹压,故敢如此。
近蒙朝廷差亲卫大夫建州观察使岳飞权知潭州兼本路安抚使马步都总管,将带一行军兵来湖南,又缘追捕曹成,未曾到任。
今来岳飞讨杀曹成将欲了当,又领前项圣旨指挥江州驻劄。
窃缘本路盗贼头项众多,如刘忠、李宏、杨华、杨么郎、雷进及钟相残党等,多者数万,少者不下万人。
马友见在长沙,兵数号称十万,其实亦须五七万人。
非得素有名望、威略显著近上武臣统率重兵,不能讨捕弹压放散。
今来韩世忠兵既有圣旨指挥,前去建康府驻劄,其岳飞又令将军马往江州屯驻,即是本路名将重兵顿去,无有留者。
窃虑盗贼窥见朝廷事势,无所畏惮,依前放肆,为患不细。
臣虽系前宰相,误蒙恩除四路宣抚使兼本路安抚使,缘所得兵数不多,无近上武臣为之副贰,难以弹压,安知马友不忌臣之来?
如唐藩镇往往不纳帅臣,或致戕害者多矣。
况刘忠、李宏、杨华、雷进之徒,皆系剧贼,孟庾、韩世忠将带重兵,自到荆湖,未曾措置,今来遽将职事交割与臣,何以善后?
近奉枢密院劄子,差到韩京、吴锡、吴全三项军马,文字到司才两日间,又准今来指挥随逐岳飞前去。
虽蒙拨到程昌禹杜湛所统八千馀人,其人系随逐昌禹蔡州前来鼎州,亦系要害之地,见有盗贼,不可阙兵,亦难全行勾抽。
杜湛、彭筠本系荆湖北路军马,合听臣节制,指拟防秋之数。
若差那去韩京、吴锡、吴全等军,却分拨得杜湛、彭筠军马,于臣本路全无增益,有失指准。
伏望圣慈体念荆湖重地,目今盗贼除曹成一项将欲了当外,其馀全未平定,须得近上武臣措置招捕,及将来防秋不可阙兵,特降睿旨,岳飞依元降指挥依旧权知潭州、兼权本路安抚使,候臣到任交割职事,岳飞且于潭州驻劄,听臣节制,一面措置分散马友军马,及讨捕刘忠、杨华、李宏、杨么郎、雷进及钟相残党等,庶几韩世忠去后,收拾后段,不致阙人。
及将韩京、吴锡、吴全等兵依前降指挥拨付臣使唤,庶几将来防秋不致阙事。
臣仰荷圣恩,起于罪废之馀,付以四路重寄,夙夜震悚,惟恐不能称副之意,苟有愚见,不敢不尽陈述。
干冒天聪,无任惶惧待罪之至。
〔小劄子〕臣看详枢密院劄子,备奉圣旨指挥,勾抽韩世忠兵前去建康府驻劄,及岳飞将带军马屯驻江州,与前后所降指挥顿然不同。
窃虑系是江北或有传报之警,欲为防遏之计。
臣窃谓建康府路已有都督吕颐浩一行军马,今来韩世忠又带重兵前去,势似偏重。
岳飞前去江州,又复端閒,虚废日月。
臣愚欲乞韩世忠分拨近上统制官将兵万人驻劄江州,广张声势,以代岳飞,权留岳飞驻劄潭州,经画两路盗贼,不数月间决可平定。
万一沿江或有警急,臣预行排办舟船,自潭州江州,顺流不过数日可到,臣当躬率本司军马与岳飞水陆并进,以为应援,两不相妨;
而于荆湖两路为利甚大,措置群盗,可以永绝后患。
臣谓策无出于此者。
更望圣慈与二三大臣特赐详酌,速降指挥施行。
臣窃观自昔讨捕盗贼,必得功绩已著之人,盗贼畏威,自然望风奔溃,于讨捕易为功力。
今来岳飞曹成十万之众,群盗皆已胆落,若使稍留本路措画招捕,功倍他日。
盗贼平定之后,荆湖自此可以料理,日为防之计,控扼上流,实系国体。
如或失此机会,群盗猖獗,郡县又复残破,将来实难支梧。
伏望圣慈特赐睿察施行。
臣契勘马友近与刘忠战,为其所败,见今力敌,收拾将士,欲再举兵。
必留岳飞本路驻劄,使率马友以讨刘忠,必能有功。
刘忠既破之后,朝廷量加旌赏,马友别与一处差遣,使离潭州,即荆湖可无后患,其馀群盗亦可渐次招捕平定,实为利便。
伏望圣察。
开具本司差到任仕安等兵马人数留韩京等军马奏状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梁溪集》卷七二
臣契勘七月二十九日枢密院七月二十二日劄子,奉圣旨,令岳飞且在湖南等路措置追捕盗贼,候稍息日别听指挥
续于八月初五日枢密院七月二十五日劄子,岳飞依已降指挥,且留湖南等路措置盗贼,专听李某节制。
臣已劄下岳飞,遵禀圣旨指挥,回军前来本路驻劄。
未到间,今据右武大夫文州团练使枢密院将领韩京申,得岳飞公文,八月十一日八月五日枢密院劄子,枢密院奏,勘会已降指挥,且留湖南等路措置盗贼。
今据岳飞奏,曹成贼众并已破灭,招收净尽,湖南、二广别无曹成溃贼。
韩世忠大军已到潭州抚定李宏、马友人兵,及已破刘忠大寨,所有岳飞合依先降指挥前来江州驻劄。
右奉圣旨,令岳飞依先降指挥,立便起发前来江州驻劄,申本司照会。
臣窃缘本路盗贼全未衰息,韩世忠虽破刘忠大寨,其刘忠见在岳、鄂间,据胡家寨招集溃散军马,已及五千馀人。
马友溃散人兵,见有数头项各数千人在潭州邵州界上等处作过。
近据韩世忠提举一行事务董旼申,已接引到王方一项人兵三万馀人;
曹成下人兵七万馀人见在辰、沅等州,有公文情愿听福建路宣抚司招抚,昨晚起离辰、沅州,欲自邵州衡州,前去江西路追赶福建路宣抚司公参。
董旼只带亲兵三千人,见在邵州,欲接引招抚曹成、王十万之众,窃虑难以弹压。
曹成素来狡狯,必谓福建路宣抚司既已班师,岳飞人兵未到,臣所将兵人数不多,本路别无重兵,故以受董旼引接为辞,渐复南来,有窥伺湖南及二广之意。
万一猖獗,委是难以支梧。
兼杨么下贼党亦系数万人,见据洞庭湖水寨,周围一千馀里,见今出没于潭、鼎、邵州界首作过。
其馀盗贼如邓装、彭铁大、杨华、雷进、钟相残党等,依旧占据巢穴,侵犯州县,未曾讨捕。
今来岳飞却称曹成贼众已是破灭,招收净尽,荆湖二广别无曹成溃散贼马,李宏、马友人兵及刘忠并各了当,合依先降指挥前去江州驻劄,委是故违诏令,不肯前来,欺罔朝廷,别取指挥
兼臣本司亦未曾被受前项圣旨指挥,窃虑既令听臣节制,朝廷必须行下臣本司体究岳飞所陈是与不是,着实降处分。
万一诏令果是已改,不敢再三紊烦朝廷,只乞存留韩京、吴锡、吴全三项军马,依旧拨归臣本司使唤,庶几多方措置弹压。
目前曹成、刘忠、杨么等十数巨寇,及为防之计,若更不蒙朝廷应副韩京等三项军马,委是见在兵数单弱,难以存立。
伏望圣慈特降睿旨,检会臣累奏乞存留韩京、吴全、吴锡三项军马,速赐指挥施行。
今开具臣本司见管人兵数目下项:
任仕安下元管二千七百馀人,一百馀人为福建路宣抚司统领官段恩招诱前去,一百馀人在路逃亡死损,见在二千五百馀人。
辛企宗下元管四千馀人,九百馀人为参知政事孟庾带充亲兵前去,不曾拨还,四百馀人为福建路宣抚司统领官段恩招诱前去,见在二千七百馀人。
郝晸下元管二千八十人,近据申报只有一千六百馀人。
已上三项人兵,通计六千八百馀人。
〔小帖子〕契勘韩京下兵约计一千五百馀人,吴锡下兵约计二千人,吴全下兵约计二千五百人,三项共计六千人。
具臣本司见管人,通计一万二千馀人。
依元降指挥许踏逐兵数,尚阙八千馀人,如岳飞一项军马不可抽摘,即乞自朝廷别选近上兵官带所部军马付臣本司使唤,充填上项人数,庶几不致阙事。
伏乞速赐施行。
契勘臣累具奏,乞依元数添差人兵,累准枢密院劄子拨程昌禹杜湛人兵八千人,及张忠彦下兵四千人,付臣本司使唤。
窃缘杜湛人兵,据知鼎州程昌禹申,见今鼎、澧州盗贼出没,杜湛人兵分布控扼,不可摘那。
张忠彦人兵,据广东帅臣林遹运判章杰申,忠彦见在广州,恣为不法,虽已被受臣本司劄子,不肯发来公参,乞差兵将前来弹压起发。
缘臣本司见今兵将单弱,不可摘那,已具奏乞下江西安抚大使司,差拨兵将前去押归江西旧任。
此两项人兵欲乞朝廷豁除,不在臣本司合得兵数之内,已累具奏闻,伏乞特降睿旨施行。
吕相公第八书别幅潭州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二、《梁溪集》卷一一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衡阳市衡山县
某留衡阳两旬,弹压曹成,自径路趋江西,幸已出境。
钱粮之类,皆本司趱那应副,敛不及民。
适马友下溃兵二万馀人自江西复入本路,连破浏阳醴陵衡山诸县,遣人招抚,不肯听伏,焚掠四出,人情惶骇。
某自衡阳移师衡山,与其寨栅相去三十馀里,夜遣兵将渡江,晨扣巢穴,贼众初犹抗拒,既知势力不敌,遂束手自归。
除放散老弱外,得彊壮者六千馀人,分隶诸将,尚有三千馀人远去打虏未还,然尽得其老小,已分兵招捕,势须听从。
入境之初,一举幸胜,皆钧庇所及。
湘乡安化间有一项五千馀人,亦马友之众,浏阳有一项二千馀人,乃韩世忠统制官解元管押去李宏、刘忠之党,至岳阳溃散,复此作过,当次第遣兵措置。
将士功状,旦夕奏请,望赐钧念,庶几可以使人。
先此布恳,惶恐惶恐。
本路盗贼除马友、李下溃散人兵外,土贼有杨么、雷进、邓装、彭友等,数项内杨么最为剧寇,拥众数万,占据重湖,绵亘千里,为鼎、澧、潭、岳数州之患。
凭恃险阻舟楫之利,出没作过,官军罕得其便。
又以妖说惑众,愚民乐从,其势滋长,虽已遣使臣赍敕榜、黄旗招之,决未肯听从。
近得榜文数道,词语不逊尤甚,非用兵讨荡,其患未已。
议者谓冬深春初水涸之时,正可进讨,须得水军捣其寨栅,逼令遵陆,官军乃有决胜之理。
水军吴全元隶本司,近随岳飞江西,见今端闲,未有使唤去处,敢望钧慈特降指挥令吴全留老小于江西,统率人兵赴本司使唤,候讨荡杨么了毕,却往江西未晚。
机会不可失,愿赐裁处,幸甚幸甚。
潭州累年为盗贼所据,有权通判张掞孔彦舟、马友交通,挟贼之势,恣为不法。
长沙使臣林之问等为之牙爪,科率钱米,多入其家,公然置买田宅,书填官告出卖入己,赃污狼籍,以钜万计,莫敢谁何。
本路权摄官乘时据攘,虽皆有情弊,然此两人为之冠,舍而不治,何以惩奸?
已行按发,付之有司,俟狱具,即以奏闻。
其人猾甚,且复多金,深虑有为之地者,伏望特进相公特赐照察,候案上取旨,重与行遣,庶几为奸赃吏之戒,不胜幸甚。
冒昧,惶恐。
潭州自为金人焚荡之后,孔彦舟、马友、李宏相继占据,残破尤甚,官府廨舍,仓库营房,率皆无有,城壁摧毁,楼橹一空,皆须旋行葺治。
钱粮阙乏,目前养兵犹惧不给,民力困弊,又难科须,而城壁营房、仓库廨舍,皆不可缓者。
辄具奏闻,乞降祠部紫衣师号变转修造,假以时月,庶几渐见次第。
敢望钧慈特赐应副,莫大之幸。
鼎州程昌禹累年捍禦盗贼,颇为宣力,近见邸报,方为朝廷所知,然窘急已甚,诚难支吾。
本司已逐急趱那三万缗济其阙乏,此外非力所及,敢望自朝廷特与应副,幸甚。
澧、辰、沅、靖州鄂渚极远,道途又为杨么梗塞不通,如蒙指挥提举兵马盗贼公事听其就近节制,责以平贼,实为便利,并乞钧察。
某忧患之馀,与世寡合,不当复出,徒相公照知之厚,推挽之力,黾勉来此。
以衰病迂愚之资,当数路兵力之寄,决难胜任。
第以乍到,未敢遽然有请,止俟过防盗贼稍息,即丐闲散,以从素志。
素蒙亮察,敢布腹心,伏幸矜念。
本路钱粮匮乏,全仰漕臣措置应副。
侯懋去此几年,黄敦书犹未至,闻以母老丐宫祠,已得请,尚未见报,孟参政昨在本路差左朝散郎、新提举广西左右两江洞公事赵志之权,其人实有心计,通于财赋,敢望钧慈特赐陶铸,替黄敦书改差阙,已差下范潩,却令改替志之,庶几仗其材力可以倚办,协济国事,不胜幸甚。
伏幸垂念,干冒惶恐。
秦相公第十一书别幅吉州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五、《梁溪集》卷一一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安县
某累具奏,乞存留岳飞一军驻劄本路招捕馀寇,良愧冒昧。
昨日金字牌降到密院劄子,得旨如所请。
仰荷朝廷应副,岂胜感幸!
年齿方壮,治军严肃,能立奇功,近来之所少得,然正当且使在人下,有以调御服习之,使知礼义名节,异时决为中兴名将;
若使便当一面,骄心易生,适所以坏之。
近以权安抚之故,亦颇有过举,吕宪书中能道其详,俟续纳呈。
今既存留本路,自合听某节制,更得朝廷明降指挥,庶几易为驱策,幸望钧察。
本司蒙朝廷应副到兵,任仕安、辛企宗、郝晸三项通约计八千人,尚缺万二千人,蒙指挥令勾抽杜湛、张中彦下兵以足其数。
契勘程昌禹杜湛、彭筠两项计八千人,今昌禹再任,鼎、澧见有盗贼,系要害控扼去处,别无人兵,杜湛等军马决难以勾抽差拨。
张中彦见在广州,孟、韩、岳飞皆追之不来,本司文移亦不报应,桀骜如此,急之恐必生变,已委向帅令措置经营之。
兼其下皆乌合泛滥不中使唤,乞朝廷豁除此两项之数,幸甚。
韩京、吴锡、吴全已蒙拨隶本司,近降指挥令随岳飞屯驻九江,今既留本路,此三项兵却合归还。
已劄逐人照会及具奏申明,幸望垂念。
某所以累具申奏乞拨还韩京、吴锡、吴全等兵者,非敢固有执占,实皆有说:此三项兵将久驻湖外,颇能立功,如韩京之破胡元奭,吴锡之破李冬至,皆为一方之人之所信服。
吴全本系水军,本路重湖奥深,盗贼多藏泊其间,出没作过,如杨么之徒是也,所以旷诛积稔者,正以无水军之故。
此三人者,各因其材而用之,必有可观。
又缘岳飞彊分韩京之兵,利其甲马,多不安之,所分之兵皆已溃去。
如拨还本司,贴见在数成万馀人,训练拊循,庶几可以镇压一方。
岳飞一军存留本路,其他亦未敢别有陈请,幸望钧察。
元将万二千人,今又得曹成溃兵万馀,数目已多。
将兵犹将将,各有分限,多多益办者,唯韩信为能。
今将兵过其量者多矣,恐朝廷不可不裁处也。
适得湖南报,韩帅已破刘忠砦栅,忠已逸去,又一未了当曹成也。
朝廷指挥既峻,二帅必便班师,本路公私萧然一空,今又添屯岳飞军马,钱粮全未有可指准。
所乞于江西路应副钱十万贯、米五万硕,盖欲接济目下缺乏,不尔必致误事,敢望矜念。
非不知朝廷多事,势不得已,惶恐惶恐。
累蒙垂谕,孟、韩班师日所馀尽以付本司,仰荷留念。
然私窃计之,恐决无沾丐后人之理。
今询问得见有银十五万两在吉州,委官桩管收籴,及有虔、抚州刷到钱米,亦在吉州,已具状申枢密院,乞降指挥尽数截付本司,敢望速赐施行,不胜幸甚。
事出急迫,殊可悯笑也。
吕相公第十书别幅1132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三、《梁溪集》卷一一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比遣使臣上状,伏计已尘听览。
被受尚书省劄子,罢宣抚使荆湖南北、广南东西各归逐路帅司,已遵依施行。
绵力薄材,得释四路重寄,实自钧庇,岂胜感幸。
第元降指挥,荆广宣抚司系依相公昨任江东安抚大使画一则例辟置官吏,差拨兵将,支用钱粮之数,今既罢宣司,止充安抚,未审官吏兵将、钱粮合如何措置。
除已逐急改正司名,一面节次具奏听候朝廷指挥外,伏望钧慈早赐详酌降下,使有所遵守,幸甚。
荆广宣抚司昨得指挥差兵二万人,节次蒙朝廷拨到一万馀人,自至湖南招降步谅、安镇、王进等兵,拣择彊壮分隶诸将,已及二万之数。
上流重地,此屯二万,固不为多,然非藉二广通融应副,而以一路残破州县财赋养之,决至阙乏。
宣司既罢,见在兵将未奉朝廷指挥,如或存留本路弹压,恐须减拨,别承差使,庶几钱粮不至窘急。
已具申明,更望钧慈特赐裁处,不胜幸甚。
本路作过溃兵,多系曹成、马友下人。
某自到湖外,九月间在衡阳弹压曹成出境,既而移师衡山,亲遣兵将招降到马友下步谅、安镇等并老小二万馀人,十月初次长沙,即遣兵讨七星寨王进、王俊等,招降到王进三千人,王俊以二千人逸去,侵犯邵州
再遣统制官吴锡讨捕,杀获千馀人,馀党悉降。
目今境内作过溃兵并已静尽,一路幸尔宁帖,皆自钧庇所及。
见报,朝廷差姚舜明侍郎湖南招收盗贼,不知何谓?
姚侍郎练达军事,雅有帅才,某见以衰病具奏,复丐宫祠,如蒙钧慈即以代某,使早得脱此,莫大之幸。
不然,鼎州程昌禹亦其人也。
仰恃眷照,辄敢冒昧,惶恐无地。
前书辄布恳悃,仰渎钧听。
照知,必蒙垂念。
已两具奏闻,复丐宫祠,以养衰疾。
今再以劄子浼呈,得早赐陶铸,不胜幸甚。
重惟误恩之初,蒙喻以朝受命、夕引道之义,不敢辞难,力疾此来。
今幸赖朝廷威德,盗贼敉宁,此方无警急之报,可以乞身。
退之节,始终其赐,实有望于左右也。
干冒,皇恐之至。
宣司之罢,不为细故,两奉教墨,皆不及之,不知何谓?
第深惶恐。
蒙谕孟参尝论湖南北事,不缘此否?
某素辱孟参相照,但近因朝廷分拨兵将,桩留钱粮,不免移文促之。
又过吉州日,韩球守倅不肯应副钱粮,尝勾决人吏,造言谮愬,闻孟参亦颇云云。
前书已尝缕布,正恐造膝之间有所议论,敢望钧慈洞照,特赐辨明,不胜幸甚。
恃厚眷,辄敢及此,悚息之至。
总戎之难,相公之所谙练。
今聚兵二万,太半皆招降新附之人,一旦改司,事权尽去,钱粮阙乏,将士解体,官属悉罢,独留一衰病书生,不知使之何以弹压?
万一少有变故,区区一身不敢自爱,但恐有误国事,上累相公推挽之力,此所以夙夜震惧而不遑也。
敢望钧慈矜怜,特为敷奏,俾从所请,早得罢免。
厚德,何有穷已,异时有所驱策,所不敢辞,伏冀垂念。
蒙赐书窃审动静,下情感慰之至。
伏蒙垂谕津置粮米二千硕至鼎州,应副徽猷一行人兵,已令益阳县桩办。
益阳至鼎才三程,可以搬运,伏望钧察。
某自到本路,以鼎州阙乏,辍银万两、米万硕助之,近闻有旨,以益阳财赋拨与鼎州
长沙诸邑类皆残破,目下养兵既无二广之助,又失益阳,决致穷迫,已具申陈,敢望裁察。
防江有备,北边无警,皆自相公威德所及。
更冀益究远图,以副中外之望。
吕相公第十二书别幅正月二十三日1133年1月23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三、《梁溪集》卷一一六 创作地点:湖南省长沙市
某屡布诚悃,仰干钧听,欲复丐宫祠,退归山林,以养疾衰。
章上已久,至今未闻成命,第深震悚。
顾孤拙之迹,素知照,谅蒙保全,使得尽进退之义。
更望曲赐垂念,不胜幸甚。
本路盗贼,仰赖朝廷威德,招捕悉已尽净。
江西袁、吉接界尚有数项溃兵出没作过,已分遣兵将屯驻浏阳醴陵攸县茶陵诸邑,及檄江西亦屯兵于萍乡万载永新等县,庶几表里,易为招捕。
管内州县流移之民,渐已归业,野外田畴,耕垦殆遍。
今岁如得一稔,疮痍有可瘳之理,此皆相公经纶调燮之效,远方幸甚。
更望益励壮猷,振起中兴之业,以福天下。
区区愿颂。
近被旨,令节制刘洪道、解潜、程昌禹所遣军马,会合讨杨么。
已檄诸路,及遣本司统制官吴锡等由陆涂破其莲塘数寨,俘获颇众,程昌禹所遣杜湛亦屡捷。
第刘、解相去稍远,恐未必能如期约。
见创造战舰渐成次第,所乏者水军耳。
伏蒙垂诲,许差崔增一军前来,仰荷留念。
春水渐生,二三月间正可深入讨荡,过此恐散漫难制,敢望指挥早与发遣,不胜幸甚。
某虽朝夕去此,本路利害所系不细,故敢浼闻,伏幸矜察。
近得指挥,就广西起发军马同讨武冈徭贼。
朝廷措置诚为尽善,广西军马既到本路,窃恐亦合依鼎、鄂、荆南例,权听本司节制。
具状申禀,敢望早赐行下,不胜幸甚。
秦相公第十二书别幅1132年8月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三五、《梁溪集》卷一一八 创作地点:湖南省株洲市茶陵县
今月十一日已次荆湖界首,交割本路安抚使职事,一行军马幸无他虞,皆出庥庇。
第以沿路疾病之故,及州县应副,夫力多累日而后集,师行不无稽滞,岂胜惶惧。
入境之初,询问民瘼,耆老皆云累年以来,既为盗贼之所蹂践,又为科需之所骚扰,州县官吏类皆权摄,假借盗威,侵渔百端,以故良民多未复业,田畴亦皆荒废,今朝廷遣兵破贼,愿少休息以就生理。
闻之怛然伤心。
昔人以兵火之馀比之疮痍者,正欲勿扰,则凋瘵之民将自安耳。
此事非通才实德,爱民体国者未易能办,如某叨冒,深惧终无以副委任之意。
夙夜震恐,不遑宁处,更望有以教督之,不胜幸甚。
伏蒙朝廷特辍岳飞一军于本路屯驻,且令专听某节制,仰荷钧念,与荆湖之民同受大赐。
今马友、李宏虽杀捕,而党与数万犹散漫于江湖间;
曹成、刘忠虽破溃,而酋首拥众侵犯州县犹自若。
其馀杨么、杨华、雷进、钟相残党作过如故,近复攻陷澧州
深虑岳飞终不能久留本路,某所得兵才七千馀人,除辎重人从孱弱疾患之外,可出战之兵不过数千人。
杜湛人兵,程昌禹果力争以为不可勾抽,理势宜然。
将来未定群盗,欲讨捕则阙兵将,欲招纳则乏钱粮,何以使之镇服一方,收拾后段,以副朝廷所以责任之意?
所乞韩京、吴锡、吴全等军,及于江西支拨钱粮应副急阙,奏疏及尺牍中论之已详,敢望少留钧念,不胜幸甚。
兵已众,不及此时拨还韩京等军,他时别有差使,又欲将带以行,则申陈无及矣,惶恐惶恐。
不审北报比复何如?
士夫见召韩侯之遽,人情颇扰。
第恐彼闻都督之建,不能无疑,故亦以虚声应我,未必真敢深入。
然彼以其虚,我所以待之者,可不以其实哉?
区区愚虑,以谓朝廷所得探报皆当密付逐路帅臣,使为之备,且降指挥令贼入某路则某路为之应援。
陜四五路所以能抗夏人者,正以此策,而中国比年为夷狄盗贼之所破坏,正以不相应援之故。
如人左手有所螫蠚,而右手不救,可乎?
江淮大帅刘光世李光固不相能,而建炎初某尝行遣李回,至今其憾不释,缓急之际,责其应援难矣。
由此观之,置帅使之如手足,又在朝廷所以审处之也。
驻驿之地,宜定于无事之时,仓卒迁徙,非计之得。
东南形势惟建康长沙
建康料理淮南藩篱之固,然后可都;
长沙兵火之馀,非假以岁月,未易就绪。
必欲恢复中原,必自此路始。
某草具其说,未敢遽献,如蒙听其妄发,愿与刍荛同尽其愚,惶恐惶恐。
比到庐陵交割辛企宗兵不满三千人,其间多冗滥者,势须汰去。
又以吉州官吏并漕司不支钱粮几半月,逃亡者数百人,皆为韩军以钱绢招收。
军政之坏极矣,朝廷所当留意措置也。
此外有吕直、李守恭精锐人兵千馀,皆节次为福建路宣抚司勾抽,今随在湖南,近降指挥许尽数拨还,累次关送,皆不报。
如班师日尚犹占吝,又须干烦朝廷,不得此,则虽得前兵无益也。
企宗者以疾丐罢去,非惟怯懦难使,兼以尝为制置使,故颉颃未易屈折,不若听其退为佳。
已备录其状,乞宫祠或寻医,敢望速赐施行。
任仕安向在福建杀叶彻,捍退范汝为贼众十数万人,保全南剑及下四州以俟宣司之来,实立奇功。
今来随逐来荆湖弹压,一行军兵尤为整肃,辄具奏闻,乞与一閤门宣赞舍人以激劝之。
如蒙陶铸,不胜幸甚。
某本司元降指挥,并依吕丞相昨任江东安抚大使日体例。
近于建康府会到吕丞相,画一内两项合行申陈。
一项系朝廷应副全装甲三千副,又给祠部五百道,令自行装造。
今乞依例只给祠部,以诸军甲胄绝少,器械亦多损坏,势须下本路制造,以备使用。
一项系于支到岁额钱内拨钱十万贯充回易。
本路残破之甚,所得岁额钱米养兵尚缺岁计之半,若非回易,即犒设诸项支费,皆无从出。
今乞依例拨岁额十万贯回易,庶几不至时有紊烦朝廷。
此皆惠而不费者,敢烦钧慈速赐施行。
累具奏乞于吉州封桩绢内支二万疋充一行军兵春冬衣赐,天寒将至,赤露蓝缕,无以卒岁,诚可矜悯。
坐此逃入韩侯军中颇多,若不得衣,恐更别有散失,窃望垂念。
某每所陈乞,皆不敢多为之数,并系不可阙者,方敢干告朝廷,惶恐惶恐。
张舍人书,报有谤某于上前者,其言可骇,窃料之必某参政也。
前书已尝具道所以拜闻者,正虑其如此,然亦不谓以小憾而造大谤,遂浼天听,其不仁亦甚哉!
如某人固天下之俊材,然无绳墨规矩,取其文采,不过一翰林承旨耳。
若乃黼座之前,数尺之地,非天下贤德,君子长者,岂可立此?
近见邸报纷纷,此固士夫之所预料,必至于此,更望相公于汲引之际慎之。
某横遭诬蔑,自非朝廷推究辨明,岂能自白?
前此造谤者多矣,朝廷未尝推究而遽行其言,在某分上,俯仰无愧,岂敢自明?
然所累国体甚大。
《诗》不云乎:「谗人罔极,交乱四国」。
巷伯疾谗,至欲投畀豺虎、有北,诚痛愤之深,然欲止之,非推究不可。
《采苓》之诗,止谗之道。
伏望少留钧念,不独某受其赐而已,惶恐惶恐。